第2章 相見
公務中巴車駛進大院，輪胎在水泥地麵輕輕劃過，帶來了細微的震動。
領導迎上去，她陪在一側。
她！
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她身著一件白色V領襯衫，下搭深色褲子，腳踩一雙黑色帆布鞋，簡約中帶著幾分俏皮。
一隻手拿著材料，另一隻手悄然操作著手機，似乎在通知會場的同事們，她的動作熟練而專注。
領導們的交談聲在大院內迴盪，而她，靜靜地站在一旁，彷彿是這場熱鬨中唯一的靜謐。
移步往大廳看展板，她乖巧站一旁。
他假裝隨意挪一下腳步，站到了她身後。
她毛茸茸的腦袋就在胸前，髮梢輕輕拂過他的胸前，他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這份偶然的親近。
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想要伸手觸摸她那毛茸茸的頭髮，但他極力剋製住了這種衝動。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對個一無所知的女人如此躁動。
算是，一見鐘情吧？
隨著簡單的介紹結束，他們被引導向樓上會議室走去。
而她則悄無聲息地轉身，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刹那，他瞥見她耳垂上閃爍的耳釘，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
會議室寬敞而莊重，看見她從另一個門進來，一步一步離得更近些，端著茶水，托盤上放著兩個裝滿茶水的透明水壺，還有一些玻璃杯，表情扛著沉穩手上略顯吃力，逐一給參會人員斟茶。
“請喝茶，小心燙。”
軟糯的聲音敲打著他的耳垂，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心動，耳朵不禁發燙。
他機械地迴應著“謝謝”，目光卻始終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她往旁邊繼續斟茶，目光追隨她的身影落在手腕上，瘦的，手上冇有戒指。
全程冇在聽，粗略翻了翻擺在桌上的紙質版報告，每次趁喝茶的時機看她一眼。
她坐在靠後門的位置，偶爾檢視手機，似乎在等待著某個的訊息。
座談會結束兩方人員進行合影，現場氣氛變得輕鬆歡快。
拍照的不是她，她走到一旁，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有個小夥子從後門進來，她湊過去，表情解脫的一鬆，不知道在說什麼，笑眼彎彎，與之前沉著臉的嚴肅樣子全然不同。
結合她的聲音，這樣子纔是她真實的狀態吧。
“剩下的靠你咯”。
她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的行程是去實地走訪。
她不會開車，因此由同部門的小方陪同擔任司機。
他找不到機會跟她說話，甚至連問她的名字都冇有合適的理由。
鎮上安排一部車在前麵帶路，幾個領導上完車，他們的公務中巴車跟在後麵。
隨著車輪的滾動，他們離開了大院，駛向蜿蜒的山路。
蜿蜒山路的兩旁儘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大家笑談這裡空氣真是好，叫司機開了窗。
車子駛過村部，他們看到了那些製作精美的村務宣傳欄和標語，這些都是鄉村發展的見證。
廠房建好了，設備也安裝完畢，因為時間關係，今天隻是粗略看看建設情況，明天才進行調試，集團領導還算滿意。
他此行的目的是作為技術總監，指導設備的使用，並培訓當地工作人員，讓他們具備基礎的維護技能。
雖然真正的技術問題還需要集團派遣技術員來解決，但他的工作同樣重要。
陳副地與他握手，他也禮貌伸手相握。
“寧總，辛苦了。
我們對技術實在一竅不通，頭疼得很，還要仰仗寧總的技術支援啊。”
“您客氣了，集團非常重視這個項目，我們一定會安排專門的技術員跟進項目的工作。”
“我替群眾謝謝你們，這個產業園真的帶動了很多群眾的產業發展，能讓群眾實現在家門口致富，生活有了好盼頭啊！”
陳副真心實意的感謝，拉過一旁的小夥子，“明天一天呢，就讓小方陪您。”
他點頭向小方致意，心中卻有些失望，因為他知道，這意味著他將冇有機會再見到她。
“有什麼需要您說，不方便和群眾溝通的，讓小方和小餘去協調。”
小餘，是她嗎？
陳副轉頭吩咐小方：“行程都是小餘擬的，有什麼問題你問她。”
又寒暄了幾句，陳副回到領導身邊，解答集團領導的疑問。
他主動和小方握手，順勢問：“明天就是小方你換剛纔接待那姑娘開車帶我們是吧？”
“對，小餘姐還有另外的工作安排，她要協助做一些籌備工作。”
小餘姐？
他打量小方，看起來並不比她年輕的樣子......小方看出來他的表情微妙，尬笑扶扶眼鏡解釋道：“您彆看小方長得比較著急，確實比小餘姐小了西歲。
小餘姐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幼態許多，不愧是我們一樓的門麵擔當。”
他暗喜，多虧小方熱絡的性格，是個好資訊源啊。
經過小方的口中，得知，她叫餘昭忟。
28歲，入職一年半，是陳副的助理，常常任勞任怨加班冇有空談戀愛，深得領導喜愛。
還好她單身，幸好。
他也單身。
好像她單身他單身，就能有什麼發展一樣。
但至少，他們都是單身，自由的。
陳然整理一下衣服，站在門外。
提拔調整前談話，要問有冇有想去的單位，他確實有，服從組織安排，能去到心之所向的地方，自然更好。
她，過得好不好？
陳然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他的思緒回到了那個遙遠的過去，那個曾經屬於他和她的時光。
那些高三晦澀黑暗的題海時光，幸而遇見她，她的笑容溫暖而甜美，總是能照亮陳然的心房。
雖然彼時，他和她的位置隔得老遠，她和他的成績也不在同一階梯，但他就是喜歡偷偷看她明媚的笑容。
高考結束後，他鼓起勇氣跟她告白，她彎彎的笑眼是期待己久的欣喜。
他們分彆去了不同的城市上大學。
異地戀的艱辛，讓他們的感情越發深厚。
陳然記得，那時候他們每天都會煲電話粥，分享彼此的生活點滴。
每當放假，他們都會相約在某個城市見麵，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
諷刺的是，他們扛過了異地戀的艱辛，卻敗給了現實的考驗。
他礙於家庭壓力、工作壓力，選擇了分手。
大學畢業後，陳然進入了市級單位工作。
他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試圖用工作來填補內心的空缺。
然而，每當夜深人靜時，他總會想起那段美好的初戀，想起她的笑容。
如今，他即將麵臨一次重要的提拔調整。
他心中暗自祈禱，希望能被安排到她所在的城市，或許這樣，他就能重新找回那段失去的時光。
陳然抬手，輕輕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