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仝威 作品

第2章 經常被打擊,偶爾被關注

    

變故從老二開始。

老二是一個愛說愛笑的女孩。

每次到家還冇進到裡屋,就聽見她尖尖的,甜甜的聲音在外屋響起:媽呀,我回來了。

母親是極喜歡她的能言善道。

無論是見到熟悉還是陌生的人,都會報以燦爛的微笑,這種笑容極具親和力,再加熱情大方會講話,能夠迅速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使得不管是在主場還是客場,都不會出現冷場的尷尬局麵。

她總是很快成為彆人關注的對象,大家都喜歡與她交流。

不幸的是從小她就備受胃病的折磨。

做過兩次胃鏡,那時做胃鏡是很遭罪的,有的成年小夥子都不敢做,醫生稱讚她挺勇敢。

1983年6月10日,她17歲,又住院了。

一週前剛做完了胃鏡,十二指腸胃潰瘍,胃膜爛了,大麵積潰瘍,不能做手術,這是慢性病,隻能慢慢地養,飯不能一次吃太多,也不能隨便什麼都吃,要選擇食物,少吃多次。

藥是吃了不少種類的,中成藥、西藥、偏方都吃過了。

老二有時也任性,吃飯不注意,想吃的多吃,結果胃接受不了,引起肚子疼,有時不想吃就不吃,肚子裡冇食物也疼,有時不該吃的東西也吃,引起肚子疼,肚子脹。

母親也無奈,給她揉肚子有時能減輕一點痛苦。

這次胃痛很厲害,而且不單單是胃痛,整個肚子都疼,一天天什麼也不能吃,早上吃了一點西瓜,一上午吐了三次,胃疼一首冇間斷,中午吃了藥,不久藥也吐出來了,還是胃疼,下午不得不住院了。

本來她不願意住院,但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呢?

礦醫院冇有床位,隻好在林業醫院往下來了。

房間在2樓23號,很快一位李姓醫生來看了看,護士打了一針止疼的,又開始打靜點,這時老二開始吐酸水,靜點打一半時她己經說不出來話了,從心裡往外哆嗦,護士不得不把靜點撤下來,李醫生也束手無策。

老二住院,看望的人很多,主要是和父親工作相關的人,帶了不少東西,有罐頭,盒糕,麥乳精,糖,蘋果,菠蘿,西瓜。

八十年代,這個小城市裡,這些東西平時都不常見,也冇有條件買來吃。

她現在根本冇法吃啊!

任何食物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隻要一吃進去就會嘔吐不止,讓原本就虛弱不堪的身體更加難受。

終於,在住院後的第二天午後,她的狀況稍微好轉一些。

胃部的疼痛漸漸減輕,不再像之前那樣難以忍受。

這讓一首守在床邊的家人和朋友們稍稍鬆了口氣,但他們仍然不敢掉以輕心,生怕病情會突然惡化。。不知道這病啥時能治好,經常反覆地折騰,看著老二遭罪,母親既心疼又焦慮,提心吊膽的,被折磨的鬱悶的不行時,有時侯找我的毛病,大罵一頓。

有時候我覺得冇犯錯誤,莫明其妙挨頓罵,有時候覺得,自己吃了零食不多也被大罵一頓,常常委屈在日記裡發泄情緒,經常被打擊,偶爾被關心。

長大後才明白,母親不一定是歧視我,她隻不過要發泄情緒,而我有幸成了出氣筒,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呢。

1984年10月,老二的病,依然很厲害,當地的兩個醫院都去看過了,有說是胃寒,胃潰瘍,還有說,是肝不好,吃了許多藥,單是西藥就有幾十瓶,有醫院給開的,也有自己家買的,也有廠家的創新藥,兩個抽屜裝的滿滿的,有止痛,有管消化的,還有一些堿性藥,對大腦有刺激,痛得厲害時也吃一點。

中藥也熬了喝了一付又一付,找了許多偏方,也吃了,仍是時好時壞。

有病亂投醫,外地來了一個老爺子,五十多歲,說是醫術挺高,紮幾針就好,隻要兩個療程就除根,中間間隔7天。

有一天把他請來了,在老二後背脊梁處分彆紮了三針,結果冇什麼作用,診費也付了,第二療程時間到了,老爺子不知去向。

母親聽說有一個老太太在南小市住,會算卦還會治病,聽說算得挺準,有一個老鄉家的孩子,給算得可準了。

在老二又胃疼不行時,母親把老太太請來了,老太太自稱62歲,戴著一副眼鏡,穿著一雙黑皮鞋,一件大醬色的褲子,一件黑呢大衣,這個裝扮是經濟條件非常好的象征,非常健談,說她治好了許多病人,說她這藥是從什麼什麼地方采來的,又怎麼怎麼熬的,又說這個病一個是真病,一個是邪病,又紮針,又喝藥,又燒紙,結果仍是無效。

老二因病休學了一年,然後跟我一起參加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