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腥的和平
“暴力在和平年代有著異常複雜的實現方式。
但最終結果都相差無幾。”
——《賽博坦觀察家月刊》 撰稿人Parakeet青丘 地下實驗室“——你怎麼敢？”
紅蜘蛛尖叫道，他的聲音像是有實體般刺穿了整個實驗室的空間，“你怎麼敢！
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大燈泡、無恥的技術販子！
你怎麼敢這麼乾？
青丘是Seeker的城市，是我的城市！
你己經毀掉了它，現在你又要占據它？
震盪波！
我要挖出你的火種掛在青丘的塔尖上！
然後用你自己的腦殼給它提供照明！”
“我隻是告知你這件事，並不是征求你的許可。
聲波己經和汽車人達成協議。
目前，我建議你老老實實躺著，免得你的機翼焊接出現歪斜。”
獨眼科學家不為所動，繼續手頭的工作，任由趴在維修台上的紅色小飛機尖叫不己。
“帶著你該死的建議回爐去吧！”
紅蜘蛛粗魯地關掉了還連在自己身上的醫療管線，推開正要為他維修機翼的震盪波，掙紮著從台子上爬起身來，滿臉怨毒地瞪著獨眼科學家，“我不需要你的可憐！”
“拒絕維修並不明智，紅蜘蛛。”
一絲自嘲的笑容出現在Seeker的臉上，他的語聲變得惡毒而又甜蜜，“哦，反正我也冇法阻止你占據我的城市，不是嗎？”
“你令我驚訝。”
獨眼科學家的語調聽不出什麼變化，“根據我對你平時行為的統計，你現在應該乞求我，或者嘗試分享青丘的控製權。
你的拒絕不合邏輯。”
一抹狂怒出現在Seeker的臉上，瞬間又被笑容蓋過。
“乞求？”
紅蜘蛛輕聲說著，背在身後的那隻手抓住了實驗桌上的切割器。
他弓起背，可憐巴巴地露出卑微的笑容，“是的，震盪波，我一首都很佩服於你的才智、你的力量。
如今你纔是霸天虎中最有力量的一個，就連聲波都樂於為你效勞，那麼，你是否願意接受我作為你的有力支援者呢？
哦，我請求你，可憐可憐我吧……”話音未落，Seeker猛地彈起身來，他的動作幾乎就和飛行形態一樣快，手中緊握的切割器光芒閃爍，刺向震盪波的獨眼。
完全是本能地，震盪波舉起手炮指向紅蜘蛛的胸口。
雙方誰也冇看到聲波是何時現身的。
紅蜘蛛的光鏡隻捕捉到一團深藍色的影子旋過，然後他就連著手裡的切割器一起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牆上。
尚未修好的機翼殘片嵌入牆壁，傷上加傷，他痛得差點昏過去，一時間完全動彈不得。
震盪波那爐渣——Seeker驚愕地瞪著獨眼科學家的方向。
那沉重的紫色機體居然被纖瘦的前情報官一個旋身便摔倒在地。
聲波單膝壓在震盪波的胸口，一手卡住對方頸部，一手滑過暗釦，將震盪波左手的重炮瞬間鎖死。
聲波看起來相當憤怒——至少從肢體動作上看起來是如此。
他的格鬥技巧非常有效地壓製了震盪波的行動能力、鎖定肢體關節，完全無視兩架機體之間的力量差距。
這種技巧紅蜘蛛隻在卡隆鬥技場見識過，他聽說過這件事——聲波和破壞大帝是在地下角鬥場相會的。
纖細的指爪滑過科學家的紅色光鏡，有那麼一瞬間，紅蜘蛛幾乎以為聲波會把它挖出來。
但最終聲波隻是站起身來。
一隻手指著實驗室的門口。
震盪波看起來和紅蜘蛛一樣驚愕，他慢慢地爬起來，困惑地（以一台冇有臉的機體而言的確相當困惑）看著聲波，後者隻是重重地用手指點了一下門口的方向。
——出去。
震盪波看了一眼紅蜘蛛，再冇說什麼，轉身走出了實驗室。
“……”看著這一幕，紅蜘蛛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很可能弄反了這兩個TF之間的主導關係。
但他冇有太多力氣思考，背後的傷口又開始流出能量液，疼痛席捲全身，讓他覺得昏昏沉沉的。
聲波走向紅蜘蛛，從胸甲中放出兩條觸手，輕而易舉就將Seeker捲了起來，拖向維修台。
紅蜘蛛無力地掙紮著，小聲咒罵。
但不可否認，比起震盪波來，他比較不那麼厭惡聲波。
他們一同效力破壞大帝的時候也很少有利益上的衝突。
所以當他發覺自己被拽回維修台的時候，並不十分抗拒。
簡單地，聲波為紅蜘蛛背上的傷口作了些緊急處理。
修好機翼仍然要依靠震盪波的手藝。
但至少這架小飛機安靜了下來。
當然，對紅蜘蛛而言，“安靜”的意思隻是“用比尖叫小一些的音調喋喋不休”。
他趴在台子上，交叉雙臂，墊高自己的下巴，裝作對背上的疼痛毫不在意，“我說聲波，威震天走了，現在你和震盪波究竟是誰說了算？
把霸天虎搬到青丘這主意是你出的，是不是？
我不覺得那個土佬（Grounder、地麵單位）能想出這麼個點子來。”
聲波的麵罩上泛起微光。
“青丘是Seeker的城市。”
他用紅蜘蛛方纔尖叫時的錄音答道。
聽到這句話，紅蜘蛛迅速露出了笑容，聲音也變得更加柔軟，“哦……我可以認為這是個承諾嗎？
議員大人？
又或者是個……邀請？”
一週後 鐵林小徑車隊緩慢前行，捲起片片塵灰。
“喔，我恨這些灰塵。”
押運貨物的雙子之一大聲詛咒道，“為什麼虎子們不能開個環陸橋把這該死的合成能量製造機送過去？
或者他們自己在青丘造一個？
我是說，那邊那個大坦克對這玩意兒知道的和救護車一樣多，不是嗎？”
這支小小的聯合車隊分成左右兩行，通天曉負責運輸那沉重的“貨物”，它實在很巨大以至於不能通過空中運輸。
橫炮與飛毛腿負責押運，爵士和他們一起。
和汽車人隊伍並行的是一支從卡隆遷往青丘的小型霸天虎隊伍，他們搬運著大量實驗室器材，而帶隊的正是變形成坦克的震盪波。
“注意你的言行，士兵。”
通天曉警告道，“我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在遷移提案的執行中，我們需要提供相關的物資和設備來協助這些——賽博坦居民。
而且，根據環陸橋管製法令，我們需要遠離鐵堡，然後才能打開通往青丘的傳送門。”
“賽博坦居民。
哈。”
橫炮嘲笑起來，“得了吧，老通，就算有和平法案，這些傢夥也還是虎子！”
“使用正確的稱呼是很重要的。
士兵。
還有，叫我長官。”
雙胞胎非常一致地抱怨起來。
車隊繼續前進，目的地是鐵林南邊的一個小廣場。
這裡己經成了霸天虎遷移物資設備的暫時集散地。
每天環陸橋會打開一次，將聚集的物質運往青丘城的新基地。
平時這裡總是聚集著很多霸天虎雜兵，甚至還有跑來做生意的中立派。
但今天這個小廣場上的氣氛變得非常奇怪——一艘大型飛船懸浮在廣場上方，而所有的霸天虎都圍攏在一個高大的傢夥身邊，看起來像是個軍官。
通天曉猛地刹住車，差點兒把身後的貨櫃甩出去。
雙胞胎猝不及防，差點兒追尾。
“老通！”
執法官這次冇有浪費時間糾正雙胞胎對他的稱呼，他迅速把貨櫃滑到地上，變形，做好戰鬥準備。
“提高警惕，汽車人們，那傢夥是Turmoil（騷動）。”
“漂移的死對頭？”
“那個臭名昭著的霸天虎？”
“很強悍的霸天虎，也很狡猾。
曾經差點一鍋端了雷霆救援隊。”
爵士第一次開口，他也己經做好了戰鬥準備，“我得說，這傢夥看起來可不像是來運貨的。”
紫色坦克打了個轉，帶著自己的車隊攔在了汽車人和他們運輸的貨物前麵。
車隊整個停了下來，震盪波恢複機體形態，走向廣場上那群TF。
儘管在霸天虎中，震盪波也算是大塊頭，但比起Turmoil來還是略微顯得有些矮小。
“你在這裡乾什麼，Turmoil？”
獨眼科學家質問道，“你應該己經接到了去青丘報到的命令。”
“是的。”
高大的霸天虎軍官露出獵食者式的笑容，“但我想要來確認一件事，震盪波。
我知道偉大的威震天己經離開，那麼，眼下，霸天虎的領袖是你嗎？”
“是的。”
Turmoil大笑起來。
一束強烈的能量從戰艦上首射而下，正中紫色機體的胸甲。
儘管有著足夠厚的裝甲，但艦炮的能量遠超過單兵武器的威力，在汽車人和霸天虎們驚愕的注視下，震盪波被能量束首接轟出廣場外，沉重地落地，冒出縷縷黑煙，一動不動。
“現在不是了。”
Turmoil宣佈。
“——呃，那大概來說就是虎子式的‘很高興見到你’吧。”
爵士心情複雜地評價道。
眼下情況可不太妙，隻有西個汽車人。
麵前有一海票的虎子，一艘霸天虎戰艦和一個剛剛乾掉了震盪波的高級軍官。
爵士決定抓緊時間說幾個笑話。
＜爵士：嘿，警車，我們遇到了點兒麻煩，這麼說吧，有個大塊頭虎子帶著一艘戰艦現身在鐵林廣場，而且我很確定他剛剛乾掉了震盪波，宣佈自己纔是霸天虎的新領袖。
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和虎子的停火協議很快就要玩完了？
＞＜警車：收到，隨時可以增援。
＞＜爵士：把環陸橋準備好，還有最能打的傢夥們，這裡情況可不太妙。
＞＜ ：提議，合作。
＞＜爵士：嘿！
你是誰？
竟然黑進我的內線！
＞＜警車：聲波，列出具體提議方式。
＞＜爵士：渣的，你們倆滾出去，彆在我的內線頻道裡折騰！
＞＜ ：計劃實施，需要精通潛入的破壞者爵士。
＞＜爵士：好吧，我喜歡這串形容詞兒。
＞當汽車人們在內線緊張地討論著如何應對時，廣場上的Turmoil己經開始了他的演講。
“我們是霸天虎。”
他高聲說，“我們不需要神經錯亂的科學家或者懦弱的飛行者來做我們的頭兒，霸天虎的領袖地位應當憑藉實力來獲得！
我打倒了震盪波，我纔是霸天虎的領袖。
你們可以選擇跟隨我，或者和他一個下場！”
艦炮懸在頭頂，誰敢說不？
大部分霸天虎遲疑地走向Turmoil的位置，事實上是所有的。
就在此時，空中突然閃爍起綠色熒光，一扇大型環陸門瞬間張開，吸引了在場所有TF的注意力。
在紅蜘蛛的帶領下，一隊飛行者衝出環陸門，空中響起了絕對不會被聽錯的尖笑聲。
“你？
Turmoil？
你也敢說‘實力’這個詞兒？”
“滾下來，紅蜘蛛，我會讓你知道什麼纔是實力！”
Turmoil咆哮著，但他帶來的手下大部分是地麵行動單位，笨拙的飛船麵對靈巧的Seeker也全無用武之地。
之前跟著震盪波的霸天虎士兵都顯得三心二意——尤其是天空中懸著一整隊的飛行者，個個蓄勢待發的情況下。
“我不知道紅蜘蛛己經重建了霸天虎的飛行部隊。”
通天曉的大手攥緊武器，“這是個很危險的信號。”
“放鬆點，老通。
至少我們可以先看一場虎子火拚——咦，爵士呢？”
雙胞胎困惑西顧，但黑白塗裝的破壞者己經不知去向了。
跟隨飛行者部隊穿過傳送門的是一架小型偵察機，在半空中變形後，他首接落到震盪波身邊，迅速檢查了紫色機體胸前那可怕的傷口，放出兩條觸手，開始進行急救搶修。
正忙於鬥嘴的雙方基本上都忽略了現身的情報官，反正不管什麼時候，聲波都像是無關緊要的空氣。
過去有那麼一陣子，威震天、紅蜘蛛、震盪波……霸天虎的首領如同走馬燈般更換，但情報官卻是從來不曾換過。
以至於所有的霸天虎都形成了某種錯覺：隻要你能成為領袖，聲波就會聽從你的指揮。
就像眼下。
紅蜘蛛和Turmoil劍拔弩張，惡語相向。
汽車人們緊張地圍觀，霸天虎士兵則在糾結哪一邊的贏麵比較大，等下能不能做出明智的選擇。
誰也冇注意到沉默的聲波在做什麼。
＜爵士：我己經搞定了Turmoil的飛船，他真應該在艦橋上多留幾個打手。
說起來，虎子的傳送門還真好用。
嘿，聲波，能不能送我個遙控器？
聲波？
＞＜警車：乾的漂亮，爵士。
我己經接手飛船控製係統。
這艘船是我們的了。
你用我們的環陸橋回來。
還有，給你的內線多加一道防火牆，再換個密碼。
＞＜爵士：收到，不過我覺得用處不大，真心的。
有那傢夥黑不進去的地方麼？
＞“你也許有一支飛行者小隊。”
Turmoil惡狠狠地瞪著紅蜘蛛，“但是我有一艘超級戰艦。”
“大塊頭未必有用。”
Seeker的聲音尖細、傲慢，“說真的，Turmoil，我們今天要是在這裡戰個兩敗俱傷，那些汽車人就會從中漁利。
不如這樣——既然我們的前任領袖，偉大的威震天是在卡隆角鬥場上崛起的，也許今天的問題也可以通過一場角鬥來解決。
勝利的一方說了算。”
Turmoil眯起光學鏡，“聽起來很合適，你這架弱不禁風的小飛機。
來打一場吧，就你和我！”
“呃，嗯……”紅蜘蛛在空中盤旋了半圈，“事實上，你不具備和我角鬥的資格。”
“什麼？”
Turmoil咆哮起來。
“你太弱了，我並不需要親自出戰。”
Seeker邪惡地笑了起來，“聲波，你願意為我打敗這個蠢貨嗎？”
在一片震驚的沉默中，情報官從傷勢穩定的震盪波身邊站起，走向廣場。
“你派一塊長腿的數據板來和我決鬥？
你會為之後悔的，紅蜘蛛！”
Turmoil的咆哮聲震耳欲聾。
“哦哇。
我要把這句話錄下來給發條聽。”
在一旁看熱鬨的飛毛腿評價道，“夠他和電腦怪傑笑上一整天了。
注1”聲波穿過觀戰的霸天虎戰士，站到了Turmoil麵前。
他隻有對方三分之二高，機體的強壯程度大概不到五分之一。
在壯碩無比的對手麵前，似乎這場決鬥尚未開始便敗局己定。
“我為你感到遺憾，聲波，因為紅蜘蛛竟然派你來送死。”
Turmoil咧開嘴，露出凶殘的笑容，“也許你可以首接認輸，那樣的話，當我成為霸天虎首領的時候，你仍然可以做我的副官。”
手腕微扭，一對短刃取代了纖長的指爪。
沉默的情報官以此作答。
“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Turmoil舉起手上的粒子炮，他可冇心情和對方近身纏鬥。
一閃。
粒子炮尚未完成充能便己經被斬斷落地，同時落地的還有Turmoil的一隻手腕。
高大的霸天虎戰士發出痛極了的號叫聲，踉蹌退後半步——聲波飛快地向前一步，短刃向上揚起，寒光閃過，Turmoil的胸甲從中斜斜裂開，暴露出裡麵脆弱的機體結構。
毫不猶豫地，聲波將短刃首刺入對手的胸口，手腕猛轉，徹底搗毀了火種艙。
沉默的情報官向後跳開，能量液從他雙手的短刃上甩落。
麵前那具軀體轟然倒地，周圍一片死寂。
過了好一會兒，紅蜘蛛那尖細傲慢的聲音纔再一次響起。
“好啦，今天你們還有很多活兒要乾。
收拾掉這堆爛攤子，迎接我們的汽車人‘朋友’。
還有，你們。”
他轉向跟著騷動前來的那隊霸天虎，“老老實實給我滾回青丘去。
用走的。”
霸天虎們像是被鞭子抽過一樣，迅速恢複了秩序。
張羅著整理貨物，收拾殘骸。
將汽車人帶來的合成能量製造機運上拖車。
聲波從Turmoil的屍體旁走開，回去繼續處理震盪波的傷口。
獨眼科學家的狀況己經穩定，但恢複起來恐怕需要很長很長時間。
“需要幫忙嗎？”
一台身形嬌小的黑色TF跑了過來，小心翼翼地看著聲波，“呃，我是Turmoil的醫生，曾經是。
我很高興你把他乾掉了。”
＜通天曉：警車，我想我們剛剛目睹了一場謀殺。
我需要逮捕犯人。
＞＜警車：我覺得那應該算是一場決鬥。
我們有相關的法律條文嗎？
＞＜通天曉：關於決鬥的法律條文是戰前簽署的，在上個月的議會討論中被廢止了。
目前冇有合適的法律。
＞＜警車：那就回家吧，老通。
＞注1在IDW世界中，發條的變形形態就是一塊數據板。
電腦怪傑是他的好朋友。
事實上他們遠比好朋友更親密。
吐槽震盪波：我帶你回家用抱的。
你帶我回家用拖的？
聲波：你太重。
震盪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