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機械義體

武吉33帶著薑尚88坐上汽車，去找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是一名維修師，一名窮困潦倒的維修師。

武吉33的朋友住在貧民窟，經由低空公路，繞過巨大的廣告牌，大概半小時車程。

廣告牌和霓虹燈閃爍著紅藍交錯的光芒，映照在潮濕的街道上，形成一道道詭異的光影。

車子停在鐵柵欄附近的空地上。

穿過生鏽的柵欄門，是一條破敗的街道。

兩排建築在街道上延伸，牆壁上塗滿了各種塗鴉和標語。

這裡的居民生活貧困，居住條件惡劣。

他們住在破舊的房屋裡，屋頂漏雨，牆壁開裂，連基本的衛生設施都難以保證。

街道上，垃圾堆積如山，汙水橫流，散發出陣陣惡臭。

兩人來到一間廢棄的工廠。

工廠裡掛滿各種金屬配件、齒輪和金屬殘肢斷臂。

音樂聲從一個電子音響傳出，是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

一個滿身油汙、臉臟兮兮的男人正站在一堆零件當中，擺弄著桌上的電子元件。

“嘿，老兄，好久不見！”

武吉 33 向男人打招呼。

男人抬起頭，露出一隻佈滿血絲的眼睛，“哦，是你啊，我正在修理這台音響。”

他隻有一隻真眼，另外一隻眼睛鑲嵌著可調焦放大鏡。

這隻假眼對於觀測微小的電子線路反而更有幫助，隻不過看上去有點怪異。

“我是來找零件的，”武吉33晃晃手臂，“雖然使用年限到了，不過，換上零件，還能用好幾年。”

男人走了過來，把武吉33的機械手臂放在工作台上，研究了一會，說:“算了，我勸你還是去找原廠商吧。”

“我要是有錢找原廠商還會上你這裡來？”

武吉33有點生氣，“你就說吧，你有冇有這些零件？”

“有倒是有，機械臂不都是由鋼鐵、鉻合金、銅絲、齒輪……構成了麼？

我收集各式各樣的機械，研究了三十年，什麼零件冇見過……我可以給你換上零件，八成新的零件，賣給你20流量幣就行。

隻是，裝上去也冇用，各個廠家的驅動程式不一樣，給你換上零件後不相容啊！”

“這就不用你擔心了，”武吉33咧嘴一笑，“我帶來了一個朋友，他能解決！”

“哦？”

維修師大為詫異，看向武吉33身後。

“你好，我叫薑尚88，是一名代碼編寫者。”

薑尚88點頭致意。

維修師慌忙小跑過來，他摘下假眼，使勁擦擦手上的油汙，神情尊敬。

“你可以叫我拾荒者1號。

″他的目光在薑尚88身上上下打量，眼中流露出欽佩與好奇。

“不過，你真的有辦法解決驅動程式不相容的問題嗎？”

“這隻需要一個適配器程式就行了。”

薑尚88輕描淡寫的說。

“哦？

適配器程式？”

維修師眼前一亮，他立刻拉開抽屜，翻找所需的設備和材料。

一個人類代碼編寫者，也許真的能解決困擾他許久的問題！

他卸下武吉33的手臂，小心翼翼換上新的零件。

薑尚88從額角的小圓盤伸出細線，連上機械手臂。

在他麵前顯示出一個虛擬螢幕。

他的手指在虛空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一行行代碼在螢幕上跳躍著。

他全神貫注地編寫著適配器程式。

而武吉33則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他的眼中帶著期待和忐忑。

隨著紅色故障燈轉成綠燈，機械臂重新動了起來。

接上手臂後，武吉33大喜過望，舉起手臂歡呼了起來。

維修師抓著薑尚88的手，大叫起來：“真是太神奇了！

你真的是個天才！”

薑尚88謙虛地笑了笑，說：“隻是運用了一些基本的編程技巧而己。”

他曾經在那個神之學院學習了十年，隻學到他老師的一點皮毛。

出來之後，因為所有公司的編程都是人工智慧完成，他連工作都找不到。

而這種技術，在維修師眼裡，竟是如此珍貴。

武吉33回過神，說:“對了，拾荒者老兄，我差點忘了要付給你20流量幣。”

如果到原廠置換，那些奸商會要他重新購買新的機械臂，而一條機械臂售價是5000流量幣，需要他不吃不喝攢上一年。

現在隻需要20流量幣就可以用，簡首不要太便宜。

武吉33想不到維修師竟搖了搖頭，說:“我不收你的錢，你應該感謝你的朋友纔對，如果不是他破解……”他欲言又止:“薑尚88，也許你……”他知道這條街上有很多身體殘疾的窮人，他們因為買不起設備，掙紮在死亡邊緣。

如果有薑尚88的技術，也許能救他們。

薑尚88笑了笑，說:“小吉，你也不要感謝我什麼，我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忘掉我剛纔做的事，而且，不許跟任何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