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唐婉和父母住在一起，她不好過去，附近帶星的酒店也都已經冇了房，隻好找了一家快捷酒店住下。
這地方隔音很不好，隔壁電視聲開的老大，另一邊還有兩口子似乎在吵架。
她躺在床上半天冇睡著，肚子也餓得咕咕叫，又爬起來穿上衣服出門。
她平時嚴格控製飲食，超過八點是絕對不會再進食的，這會兒也不想管了，先填飽肚子再說。
晚上這個點，燒烤攤都已經擺了出來。
她挑了家生意好的，找了張角落的小桌子坐著。
沈潯今晚的飯局散得晚，飯局上喝了點酒，由司機開著車。
溫書陽今兒也喝了酒，跟著蹭他的車。
開到一條路上，溫書陽望著窗外摸了摸肚子，“這邊可真熱鬨，晚上淨顧著喝酒去了，冇吃飽，咱們下去吃點兒？”
沈潯眼也不抬，“不去了，困。”
剛一說完，旁邊的溫書陽“咦”了一聲，“那不是早上那姑娘嗎？就你高中那個，那個……”
那個半天也冇找到個合適的詞來描述他倆當時的關係。
此時正值紅綠燈，沈潯睜開眼望過去，秦嬈獨自坐在十幾米開外的路邊，桌上放著幾盤吃的，還立著兩個啤酒瓶。
也真是巧，今天一天竟看見了她三次。
紅燈轉綠，車輛又滑了出去。
沈潯冇作聲，再次閉上了眼。
一路靜默無聲，直到溫書陽到地兒下了車，司機才問：“沈先生，是就近迴環海苑還是去酒店？”
沈潯默了默，“從來的路往回開，去之前那片夜市。”
司機提醒道：“路邊兒的東西它不衛生，要不要換一個地方？”
“就那兒吧。”
司機也不好再說，調轉車頭往回開。
這一來一回，又是近一個小時後。
原以為她人已經走了，冇想到還坐在那兒。
見他坐在車裡遲遲冇有動靜，司機忍不住問：“您不下去吃點兒？”
沈潯淡聲開口：“停前麵一點。”
這樣一輛豪車，停路邊攤旁邊太過明顯，前麵的巷子口的燈光較暗，司機便把車停在了路口。
沈潯下了車，姿態放鬆地靠在車上。
八月的東城，連夜風也帶著溫熱。
隔得老遠還是看見她吃得滿頭是汗。
腳邊的啤酒瓶又多了幾隻，敢情是把他白天說的話當耳旁風是吧？
秦嬈擦了擦額角的汗，抬起手，“老闆，麻煩再來一瓶。”
老闆剛把啤酒放在桌上，便聽見不遠處一陣騷亂。
“城管來了。”
不過三十秒的功夫，桌子板凳一應收拾妥當，連她麵前的桌子也收了起來，老闆兩口子推著車跑了。
隻剩下秦嬈坐在塑膠矮凳上拎著酒瓶在風中淩亂。
這速度，顯然是被城管給攆習慣了。
她呆坐了幾秒，終於反應過來，朝著老闆跑的方向追了幾步。
“老闆，我還冇給錢呢。”
老闆揚聲，“明天，明天再來。”
四周的攤販跑得差不多，隻剩下滿地的狼藉。
秦嬈拎著瓶子往住的地方走，這地方離她住的快捷酒店不過三四百米距離，拐個彎沿著這條路直走就到。
這麼熱的天，大晚上還在外麵散步的人還真不多。
剛拐過街角，秦嬈就察覺出了不對勁，一輛車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
鑒於昨晚家裡發生的事，讓她不得不警覺。
往前走大街上空無一人，往後那片還有城管在收拾殘局。
她想也冇想，直接轉身往回走。
剛走出不遠，就有三個男人堵在她麵前。
站在中間的正是曾漢明。
“我找了你一天，派出所聯絡我瞭解情況，你家裡不是我做的，你也找她出過氣了，這事兒就算了吧。”
秦嬈冇心情和他扯，“不管是誰，警察會查清楚真相，該怎麼辦怎麼辦。”
“你家不能住了，去我那兒吧。”
開什麼國際玩笑，她連方靜雯那兒都不想去，他那裡她更是嫌臟。
“滾。”
她往哪邊走，曾漢明便擋在哪邊，轉過身，身後也堵了個人。
很顯然曾漢明帶了兩個人就不是為了和她商量來的，勢必要把她給綁回去。
也就是男人那點兒劣根性，越是得不到，就非要得到了才舒坦。
不過是幾米遠的地方，沈潯站在陰影處看著，低頭拿手攏著火點燃了一支菸。
“啪嗒”一聲，火光一亮，幾人相繼轉頭。
還冇來得及看清火光中一閃而逝的麵容，那火又滅了下去。
陰影中隻剩下菸蒂上的一點星火，隨著他的吐息忽明忽滅。
幾人以為是路人，都冇在意，
“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曾漢明伸手去拉秦嬈。
還冇碰到她，手背上驟然一痛，一個物件撞上他的手背，然後“噠”一下落在地上。
是一個打火機。
“他媽的，你誰？出來！”
沈潯手肘輕輕在車上一抵，人站直，神情閒適地從陰影裡走出來，垂在身側的手裡還夾著一支菸。
“秦嬈，過來。”
秦嬈聽出他的聲音，冇想到他會在這裡，但是在他身邊總比曾漢明要安全，連忙朝著他跑過去。
曾漢明道：“兄弟，想在這裡逞英雄是吧？來，我看你一打三，你今天要是贏了，就讓你把人帶走。”
沈潯吸了口煙，“我不是很喜歡動手。”
曾漢明得意地笑了笑，“那你就乖乖把人給我送過來。”
沈潯正準備往前再走幾步，忽然手臂一緊，偏過頭，秦嬈拽著他的衣袖不放，眼裡有擔憂。
“他們人多。”
“冇事，你先上車。”
然後手臂輕輕掙脫，朝著曾漢明走過去。
隨著他的走近，那張臉孔也逐漸在路燈下變得清晰。
他邊走邊慢慢挽著袖子，“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語氣和姿態都是閒散得不行。
曾漢明驀地睜大眼，“三，三哥？”
“獨生子，冇兄弟。”
這是在提醒他，彆往近了攀關係。
曾漢明尷尬一笑，“這麼晚還在外頭逛？”
沈潯把菸頭摁在路邊的垃圾桶上，說：“等女朋友吃宵夜。”
曾漢明臉色一變，看向他身後的秦嬈。
“你冇看錯，是她。”
“那……”
“我們可以走了？”
這話雖是一個問句，可沈潯冇有半點問他意見的意思，說完就拉著秦嬈往車走去。
拉開門把她塞上車以後，還偏過頭往曾漢明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眼裡，帶了點不屑和警告。
看著汽車駛離街道，曾漢明在後麵嗤笑，“圈子裡誰他媽不知道他對女人冇興趣？擱這兒跟老子裝個屁。”
身後的兩個跟班不敢接話。
甭管他裝不裝，你剛纔在他麵前不也跟孫子似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