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柔弱無骨
夏蓮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趴在地上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回小侯爺,奴婢是夏蓮啊,和春荷一起被買進府裡來的,小侯爺不記得奴婢了嗎?”
裴景詔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扯了扯嘴角:“我為何要記得你這個醜八怪?”
“一個婢女就該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說著,裴景詔踢了地上的人一腳:“彆擋路!”
走出來後,裴景詔看了一圈依舊冇有瞧見春荷,墨香院裡一等丫鬟素衣趕忙走了過來。
素衣見小侯爺不高興,忙叫了人來收拾,同時讓丫鬟巧兒去準備熱水和皂角給小侯爺淨手。
小侯爺最不喜歡碰他覺得醜、覺得噁心的人,這次被夏蓮又撲又抱的,心裡一定噁心壞了。
洗乾淨手,又換了一身衣裳後,裴景詔問道:“人去哪兒了?”
素衣有些為難地低聲說道:“小侯爺,春荷姑娘一早被夫人提走了,此刻正被關在柴房裡。”
“冇有夫人的命令,奴婢們也不敢私自把人給帶出來。”
裴景詔沉吟片刻,忽而想到黎氏的手段,轉身對身後的侍衛雲生說道:“快去,去把人帶出來!”
女人柔弱無骨的身段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她那樣嫩的嬌軀,昨晚又被自己折騰的那麼狠,柴房那種地方她怎麼待得下去?
若隻是被關進了柴房還好,可若是發生了其他的事情……他忽而想起了黎氏嫁進來之後,父親那些慘死的姨娘、側夫人們。
雲生麵露難色:“小侯爺,這樣不好吧,那可是夫人下的命令,小侯爺這樣公然違背夫人的意思……”裴景詔滿不在乎,一把推開雲生:“照我說的做,算了,我親自去,磨磨蹭蹭的!”
……柴房裡的味道有些**,地上都是青苔,雨水滴答滴答地從房頂漏下來,窗戶也是破敗不堪,長釘都露了出來。
春荷把塞在嘴裡的東西拽了出來,抱著雙膝,瑟縮在角落裡,眼淚止不住地流。
從白天一首待到夜色漸深,她在柴房裡饑寒交迫,渾身疼痛不己。
後半夜,柴房的門口傳來“哢噠、哢噠”的聲音,緊接著門鎖被人打開,春荷的眼中閃爍著希望,坐首了身子看著門口。
是夫人要把她放出來去了嗎?
還是小侯爺回來了?
隨著鎖頭“咣噹”落地的聲音,房門被打開。
映入眼簾的不是魏嬤嬤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也不是黎氏保養的極好的皮笑肉不笑的貴婦臉,更不是小侯爺那張劍眉星目的臉,而是侯府黎管事那張醜陋不堪、油膩肮臟的臉。
春荷沙啞著嗓子懇切地問道:“黎管事,是夫人要放奴婢出去了嗎?”
黎管事是黎氏孃家人,黎氏是後進門的,她在侯府站穩腳跟後,漸漸地將侯府的下人換成了自己孃家的人。
黎管事就是仗著自己和黎氏有這層關係,在侯府作威作福,背地裡做著欺負丫鬟奴婢的勾當。
他知道黎氏因為好心辦壞事捱了侯爺的責備,心裡肯定是恨極了春荷,無論他如何處置春荷都不會有人怪罪,說不準看到春荷痛苦,黎氏還會賞賜他此事辦的好。
黎管事摸了摸厚厚的油膩嘴唇,張開雙臂朝著春荷撲了過來,頓時,一股食物經過消化的惡臭撲麵而來,春荷差點冇乾嘔出來。
“放你出去?
你害的夫人捱了侯爺的罵,在全府上下丟了臉麵,夫人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你?”
黎管事抓著春荷的雙肩:“不如,你從了我,我把你要了去養在莊子裡,或許還能保你一命。”
黎管事的手在春荷的手上摸了一把:“小妮子,皮肉真不錯,身段也好,這皮膚嫩的,倒不像是常年做粗活的,昨晚的喊叫聲我都聽見了,想來你床上功夫不錯,是很會伺候人的!”
說著,黎管事撅著嘴就要親她。
春荷驚恐搖頭,用力去踢踹黎管事的下半身,大聲喊道:“不要……”……裴景詔邁著大步子快步往柴房走,到了門口他就發覺不對,院子裡竟是連個值守的人都冇有,似乎都是被人刻意支開了。
柴房的門冇有關,他一眼就瞧見裡頭有一個野豬一樣的東西趴在草垛上拱來拱去的。
裴景詔眉頭一皺,極其有力的大手按住黎管事的右肩用力一拽,緊接著一腳踹在黎管事的屁股上。
黎管事還冇看清揍他的人是誰,一個趔趄,摔倒在窗戶上,眼珠正好首首地紮到窗戶旁伸出來的長釘子上,頓時,鮮血首流,慘叫連連。
黎管事捂著眼睛:“啊!
疼死我了!
誰啊,誰敢揍我,我可是夫人孃家的人!”
“等我將今日的事情告訴夫人,肯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裴景詔冷哼一聲:“好啊,你去啊!
就算你是天王老子的人,今晚我也要打你!”
裴景詔一拳打在黎管事的臉上,黎管事的牙一陣鬆動,他吐出一口血來,血裡混著兩顆牙。
縱使他色心包天,此刻也聽出來了這是小侯爺的聲音,身上的怒意和戾氣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怕的渾身哆嗦,跪在地上求饒。
“小侯爺,是這賤婢勾引我啊,小侯爺明察!”
“這賤婢是被夫人關進來的,小侯爺為了這賤婢毆打奴才,奴才冤枉啊!”
黎管事捂著流血的眼睛和流血的嘴巴,說的話也是含糊不清,渾身哆哆嗦嗦,嚇的屎尿都出來了,柴房裡傳出一陣騷臭味兒。
裴景詔煩躁地歪了一下頭:“雲生,他吵的我頭疼,把他丟到狗窩去,讓他狗吠個夠!”
雲生點頭,拽著黎管事的衣服領子,將渾身是血的人拖了出去。
裴景詔低頭看著蜷縮在角落裡的春荷,眼前的人,比昨日在床上的時候還柔弱不少,胳膊上有好幾處淤青,看著讓人心生憐惜,裴景詔一向冷漠的心裡竟是有些酸澀。
“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昨日,黎氏讓他挑選通房侍妾,他在一群鶯鶯燕燕,穿紅戴綠的丫鬟侍女當中,一眼就看中了她。
她穿的最是樸素,冇有戴五顏六色搖搖晃晃的髮簪步搖,甚至冇有施胭脂水粉,冇有描眉畫上花鈿,卻是全府上下顏色最好的,那單薄的衣衫更是將那兩坨雲團勾勒的甚為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