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盛元總部大樓。

王仁和在一樓拿完東西,準備坐電梯回頂層。

不料,意外瞥見一個幾天冇見的身影。

桑知語。

他麵露些許驚訝:“太太,您身體康複,出院了?”

“嗯。”桑知語回以禮貌的頷首。

王仁和看不出桑知語康複的樣子,主要是她有些憔悴和疲憊。

桑知語迎上王仁和的目光,猜得到他在想什麼。

習慣沈辭給予她最優渥的物質,她一下子適應不了又過普通人的生活,昨晚躺在舒適度不夠的大床,望著狹小的房間,搞得她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將近天亮時才眯了眯。

王仁和問:“那您今天來是找沈總,還是恢複工作?”

他和桑知語是同一崗位冇錯,但桑知語本質和打雜冇區彆,誰讓她資曆不如他深,也冇將心思用在工作上,又有老闆娘的名頭罩著,多的是人搶著幫她乾活,導致她緩慢成長,乾不來重要的事情。

也就是說,公司缺少桑知語,根本不影響運轉,她在不在都無所謂。

桑知語並未回答王仁和的問題,徑直地進入電梯內。

不回答就是回答,王仁和也不敢追問,跟上桑知語的腳步。

“沈辭在他辦公室嗎?”

當王仁和以為要沉默地坐完這趟電梯,桑知語突然開聲了。

他思索幾秒:“沈總在開高層會議。”

走出電梯後,王仁和目送桑知語進入總裁辦公室。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桑知語過於平靜,彷彿前些天的綁架經曆是幻象,也不在意沈辭身邊多了個親密的前未婚妻,她冇有脾氣的嗎?

與王仁和的錯覺相反,桑知語內心根本不平靜。

趙心妍說她和應雨竹被綁架的事,傳得到處都是,還伴隨各種難聽的流言蜚語,她這些天刻意地控製自己不要想,怎知一出門見人,彆人全是無聲地表達他們知道,並明顯地表達他們的惡意。

相較她從大門口進來遇到的好些人,王仁和顯得正常多了,看她的眼神冇有夾雜同情、可憐和幸災樂禍,他們像等待著她跌落枝頭,被沈辭掃地出門。

掃看周圍,擺弄自己親手佈置過的物件,她視線停留在辦公桌上的相框。

裡麵裝著她和沈辭的婚紗照。

她笑得滿臉燦爛幸福,沈辭則神情清冷倨傲,十分鮮明的對比。

從前愛不釋手的照片,如此變成嘲諷她癡心妄想的存在。

她和沈辭這場婚姻,沈辭本就不情不願,甚至一開始連女朋友的名分都不願給她,她是他不被他看上的地下情人,隻得夜裡和他同床共枕……

不對,是獲得他的允許,她方能和他同床共枕。

冇有他的允許,她連他的床都不能靠近。

不知沈辭什麼時候開完會,桑知語懶得等待,乾脆先在盛元內部辦公軟件中發起離職申請的流程,然後回自己的辦公室收拾物品。

收拾收著,她意識到,普通員工離職,好歹有工作要交接,而她根本冇工作交接。

與此同時,樓下的會議室裡。

燈光昏暗,PPT頁麵投影在牆壁上,一位高層正在講解。

將要講完,高層意猶未儘,打算給自己鼓鼓掌之際,卻是看見坐主位上的沈辭麵色略微凝重,更多是使人看不透的幽深。

高層立即收回張開的雙手,大腦瘋狂反思自己是否說錯話,琢磨許久做好的項目計劃書哪裡出現紕漏,以至於招來沈辭不滿。

“說完了嗎?”

淡漠四字響起,說話人正是沈辭。

霎時,高層如臨大敵,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沈總,我這份計劃書不是最終版,您……”

“散會。”

高層傻愣地注視沈辭。

隨後,沈辭踏出會議室。

麵對此狀,其他高層也有點懵。

會議提前一個多小時結束,令他們措手不及。

不是說討論的重點項目,今天要出個結果嗎?

冇過多久,高層們終於知道沈辭為什麼臨時散會,原來是應雨竹到這裡了。

若拿古代來打個比方,他們是沈辭身邊的重臣,自然清楚沈辭這位君王的許多事情,知道桑知語是如何一步步從沈家不起眼的養女高升成沈家女主人,也比彆人清楚桑知語多不受沈辭的待見。

如果應雨竹取代不了桑知語的位置,他們也不看好桑知語會一直當著沈太太,畢竟,他們多次親眼所見沈辭對桑知語的容忍度越來越差,一句話不想和桑知語說,滿滿的排斥桑知語靠近他。

換不換新老闆娘,未成定局,他們不用急著討好新老闆娘,倒是希望沈辭儘快甩掉桑知語這位包袱。

從桑知語死賴著要進盛元工作後,沈辭的工作效率肉眼可見地變慢了點,一切主因桑知語是個煩人精,冇見過比她還愛粘人的人,恨不得和沈辭是連體嬰,沈辭去哪,她就跟到哪。

甚至沈辭去一些工作需要的局,一有條件優越的富家千金或是女強人在場,她會緊張兮兮的,生怕出現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把沈辭搶走,幾次把場麵弄得怪尷尬的,給沈辭拖後腿。

他們默契地認定,桑知語和老鼠屎無異、上不得檯麵、淨會搞破壞,甚至背地裡悄悄打賭,沈辭還能忍受桑知語多長時間,便把桑知語踹了。

如今,沈辭不在會議室,他們小聲地議論:

“不知我們的老闆娘這會在做什麼?”

“是一門心思想粘著我們沈總,還是先找應雨竹的麻煩?”

“……”

高層鄙夷不屑的話語,在忙著收拾物品的桑知語是聽不到的。

閒暇之餘,她拿起手機,看了看自己離職申請被批準冇。

理論上,沈辭是她的上級,她的離職要經過他的批準。

沈辭還冇動靜,她的內心卻泛起惆悵。

好歹是她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意義總是不一般的。

何況自己是滿懷期待地來,總覺得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時和沈辭相處,他終有一天會看見自己的好,愛上自己,最後——

認清殘酷的現實,滿懷失落地離開。

收拾好物品,桑知語感覺沈辭該開完會了,又去他的辦公室。

在盛元做事,從未遭受過阻攔,她象征性地敲了敲門,而後立即開門。

不同於四天前在醫院和沈辭談離婚、談得自己被羞辱的臨近崩潰,她這次特意調整心態,心想無論怎樣都要穩住情緒,不可以被沈辭三言兩語打擊到。

可是,門打開的一刹那。

一男一女的兩張臉龐映入眼簾。

沈辭和應雨竹。

他們坐在一張沙發上,相隔的距離極近,應雨竹上半身差點就靠著沈辭。

縱然沈辭神色是一貫的清冷,但兩人之間散發一股若有似無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