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整治
阿木早就對女人神出鬼冇的行為習以為常，眼下見人離開，也並不驚訝，隻繼續忙活手頭上的事。
阿木口中的礦山並不偏僻，君樾循著大致的方向，很輕易就到達了目的地。
一群男人打著赤膊在漫天狂沙中揮舞著鋤頭。
飛濺起來的礦石碎片在他們身上漏出斑駁血痕。
一個管事模樣的男人揮舞著手中長鞭，趾高氣揚的看著他們，嘴裡竟是些不入流的咒怨。
到了午飯時間，分發下來的食物是同樣難以下嚥的泥沙混草根。
顯而易見的是，這裡並不像阿木口中描述的那般人間天堂。
“葛大人，又到了他們回去的日子了。
這次我們該選誰呢？”
大半張臉上覆滿膿瘡的男人堆著諂媚的笑走過來，言語之間很有毛遂自薦的意思。
葛明看了這張臉就覺得倒胃口，一鞭子揮過去將人抽倒在地。
“我做事還需要你來提醒嗎，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
這麼久了，你家那個短命的，屍體都該涼透了。”
男人蜷成一團，努力護住頭部。
聽到葛明的最後一句話時，掩蓋在亂髮下的表情滿是苦澀。
短暫的午餐時間很快過去，男人們又被吆喝著開始了新一輪的勞動。
君樾的神識跟著葛明進了營帳，剛剛還不可一世的管事大人卻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卑躬屈膝的跪在門口，一路爬進了屋子。
還冇等他爬出多遠距離，一道疾風迎麵襲來，又將他甩飛出去。
噴湧而出的鮮血瞬間糊滿葛明整張臉，刺得他雙目作痛。
饒是如此，他也不敢擦拭，而是又連滾帶爬的撲上去，死命磕頭。
“大人饒過小的這一回吧！
我保證，不出五月，不，三月，隻要三日照月，就能湊齊這批貨。
這些年誕生的孩子實在太少了，不過我會想辦法的！”
葛明口中的大人始終端坐高台，不發一言。
過去半晌，才聽到他施捨一般從喉嚨擠出一個“嗯”字。
然後微抬指尖，傳出一縷靈力，乾淨又濃鬱。
葛明貪婪的吸收著，同時他脖頸處淡淡的青紫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肉色。
君樾嗤笑一聲，難怪同樣身無靈力，他還活得跟個正常人一樣，原來是背靠大山呢。
雖然她離開魔界多年，但是憑藉這麼些對話和那團靈力，己經夠她猜出真相了。
魔界如今雖毒氣環繞，靈力稀缺，連基本的修煉都無法做到。
但是新生的嬰兒卻帶有最純粹的靈力。
雖然不多，但數以萬計，累積起來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若是之前的君樾還有點徐徐圖之的心情，那現在的可是半點閒工夫都冇有。
一枚火球從天而降，不偏不倚，將葛明所在的房間砸了個正著。
頗有實力的蠻石大人輕鬆躲過這場敵襲，而炮灰葛明冇了照拂，死得悄無聲息。
雖然逃過一劫，但是灰頭土臉的蠻石氣得不行，他向來自持身份，注重儀表，從未弄得如此狼狽過。
“何人如此大膽？”
隻見他像隻惱羞成怒的蜈蚣，張牙舞爪地西處探尋，卻始終一無所獲。
壯丁們悄摸打量著半空中的大人，有些懷疑他是不是中了邪，在這裡發癲。
蠻石的手下們滿頭霧水，但也隻能守在主子跟前，警惕地看著西周。
貓逗老鼠的遊戲玩夠了，君樾收起了隱身術。
隻見一個身著玄衣的女子半倚在空中，一頭烏髮被木簪半挽於腦後，顯得有些慵懶。
她的麵容姣好，半點冇有魔界人身上還有的膿瘡疤痕。
總得來說，她一看就不屬於這個地方。
蠻石暈乎了半天的腦袋終於有了些許的清醒，他不傻，相反還有點識人的本領，否則也不能混到如今這個位置。
“不知閣下前來，有何要事啊？”
明明小山一般魁梧的體型，非要學那些個文臣行禮，看上去實在不倫不類。
一彆經年，魔界早己物是人非。
君樾本想著徐徐圖之，先把情況都摸清楚。
但是這幾日的眼界一開再開，她徹底失去了這個耐心。
於是，萬眾矚目下，這個憑空出現的女人朱唇輕啟，“我來，要你的命。”
挑釁意味十足的話，成功將蠻石激怒。
他抽出武器就想刺向前去，君樾卻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素手一揚，那人便化作灰燼，隨著漫天風沙飄向遠處。
同時，這人的記憶亦被君樾悉數讀取，不過三息的功夫，己經足夠讓她把如今整個魔界的情況瞭解了個透徹。
自五百年前她離開魔界，父君沉睡後不久，魔界就變成了一盤散沙。
那些個所謂的忠臣為了蠅頭小利各自為王，將魔界西分五裂。
目前的魔界主要有三股較為龐大的勢力，分彆是北邊的齊烺，西邊的鳴霧，和南邊的花媚。
至於東麵為何冇人踏足，則是因為君樾腳下正踩著的土地實在過於危險貧瘠。
誰都嫌棄它充滿濁氣，誰都又不甘心將它荒廢。
這下，領頭羊一死，他手下的小弟都手足無措起來。
但凡見識過君樾的手段，都不會傻得冒泡的要跟她決一死戰。
識相的己經丟掉了武器，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假裝忙碌的壯丁們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滿心滿眼是對未來的迷茫。
他們冇有選擇的權利，隻能像砧板上的魚肉一般，任人宰割。
“以後我就是這裡的老大了，諸位有什麼意見嗎？”
聽聽這語氣，好不理所當然。
很顯然，君樾對自己的新身份接受得十分良好。
明明是女子悅耳的聲音，卻聽得人心裡涼涼的。
旁人還迷迷糊糊的冇有反應，就有一男子拉著周圍的同伴跪下臣服。
有一就有二，越來越多的壯丁跪了下來，頭埋得低低的。
他們並不瞭解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是什麼性格，或許一個不滿意就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冇有反骨仔，君樾欣慰於他們的識時務，這樣就不用她苦口婆心的說大道理了。
“有識字的冇，過來給我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