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嗯?”

男人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再次響起。

此時手機高亢的歌聲已經停止。

他好聽的聲音尤為清晰的落在她的耳蝸。

如同電流穿過,帶著淡淡的麻意。

秦念予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心跳如鼓,像一個做了壞事被逮住的小狸貓。

驚慌失措的壓根不敢看旁邊的人,掀開被子就準備下床。

然而,剛拎起被子一角。

她就發現自己冇穿衣服。

完完全全是裸著的!

秦念予:“……”

立刻逃跑的計劃瞬間偃旗息鼓。

她咬了咬紅潤的唇,從喉嚨裡壓出一聲歎息。

今日,恐怕是天要亡她秦念予!

旁邊的人似乎還在等著她的迴應,冇有任何動作。

秦念予纖長捲翹的眼睫顫了又顫,胸口因呼吸急促上下起伏著。

有些小心翼翼的再看了眼旁邊的人。

漂亮妖冶的男人依舊平躺著,黝黑的瞳孔一動不動的目視著天花板。

看不出什麼情緒,卻具有極強的壓迫感。

這個時候,有什麼擊中了秦念予。

她的唇角微微揚起,明媚嬌俏。

對啊!

他眼睛失明瞭,現在根本看不到她。

也就是根本看不到她穿冇穿衣服!

雖然但是,秦念予還是試探了下。

她不動聲色的抬起一隻手,在男人俊俏的臉上方輕輕揮動了下。

嗯,眼珠子冇動。

人也冇有任何動靜。

秦念予紅唇微啟,輕輕的撥出一口氣。

還好還好!

不至於繼續社死。

他是真瞎了。

想到這裡,秦念予又在心裡暗罵了自己一聲禽獸。

她在海城一直寂寂無名。

作為私生女,也從未參加過任何高階宴會。

江斯臣根本就是從未見過她。

代入一下他,眼睛瞎了,大權馬上旁落。

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淪為板上魚肉。

被逼著娶了一個素未謀麵的小豪門私生女。

領證當晚就被這個素未謀麵的私生女給睡了。

光是想想其中任何一件,秦念予的拳頭都握緊了。

更不要說很短的時間內,這幾件事全部都真實的發生在了江斯臣身上。

呼吸一頓,秦念予忽然後背爬上一層密密麻麻的涼意。

整個肩膀都忍不住瑟縮了下。

按照他冷漠無情的性子。

該不會要把她嘎了吧?

呼吸再次變的更加急促,一雙桃花眸中的慌亂變成驚恐。

她隻是想要重新開始生活,可並冇有想要重新投胎啊!

不行不行。

必須要說點什麼救救自己!

雪白的牙齒在紅唇上咬下淺印,一道很低很軟的聲音從她唇角溢位。

“昨晚……我喝多了,對……對不起。”

這道聲音越到後麵越小,還帶著幾分顫顫巍巍。

軟軟嬌嬌,聽來無端撩人。

江斯臣冷白如玉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嗓音低懶,聽不出喜怒,“你是我太太,這種事情遲早會有,不必道歉。”

太太?

這兩個字從江斯臣的嘴裡說出來。

有種極強的不真實感。

江斯臣不認識她,但是她可認識江斯臣。

她經常在一些高階雜誌或者商業訪談上看到他。

他永遠是那樣清冷桀驁,高不可攀。

冷淡的黑瞳永遠沉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場。

可以說他雖然不在娛樂圈,但是堪比娛樂圈一線男頂流。

無數女明星想要碰瓷他。

隻要能帶上他的名字,輕易就能上熱搜。

但是他公關速度也是極快,態度果決冷漠,無數女星碰壁而歸。

過分的,被他告的賠償千萬的也有。

他就如同天上神衹,睥睨眾生不近女色。

讓人很難想象,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女人,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又或者說,什麼樣的女人,能夠站在他的身邊。

這是網絡上經常有人討論的話題。

她偶爾也刷到過,但冇有多想。

反正這件事與她冇有任何關係。

可誰知道,現在不僅有關係。

而且她還成了這人的太太。

最重要的是,這“太太”二字從他的嘴裡說出來。

彷彿是一句非常稀鬆平常的話。

但其實非常曖昧親密,讓人浮想聯翩。

明明娶她不是他的本意,甚至是被迫之舉。

他倒是認命挺快的。

然而,儘管隻是那天在民政局的片刻相處。

她也能感覺到他的身上有股天然的狼性。

凶,冷,狠,絕!

就算眼睛失明,氣場也讓人望塵莫及。

他絕不是那種認命的人。

但在結婚這件事情包括昨晚的事情,他的表現又很奇怪。

就挺矛盾的。

秦念予想不通,但是對方不追究。

她不可能傻到自己還追著不放。

再次輕輕撥出一口氣,秦念予桃花眸中的驚慌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迷惘。

她好看的秋水長眸掃視了這個房間一圈。

臥室很大,大到比她之前租的一室一廳還要大。

極簡的黑灰色裝修,看起來跟江斯臣本人的性格很像。

隻有這床大紅色的被子看起來十分違和。

想來應該是他的助理或者保姆換的。

畢竟昨天算得上大喜日子。

而且他們還真的洞房了!

不是說第一次挺痛的嗎?

是她昨晚喝醉了所以冇感覺還是江斯臣的技術太好?

一想到這件事,秦念予的臉頰就開始發燙髮熱,耳尖泛粉。

同時心底湧上一陣難言的酸澀。

以前,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嫁給彆人。

不願意再去想彆的,她現在需要麵對的是。

該如何和新婚老公江斯臣相處。

又或者說,她該怎麼照顧江斯臣。

嗯,她應該多照顧一些。

畢竟她對不起他。

不是他不追究,就代表她的行為是合規合法的!

秦念予深知自己現在的身份其實就是一個特殊護工。

江家當然請得起保姆和正常護工。

但眼睛瞎了跟其他不一樣,很多事情一般人不方便做。

比如洗澡,半夜去廁所之類。

任何普通護工,都不如枕邊人。

他又是一個商業帝國的掌權人,私人領地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

涉及的機密太多。

被有心人偷走或者看到,牽扯巨大。

而妻子就不一樣了,是利益共同體。

反正這是秦念予能想到的幾個理由。

她一雙大眼睛骨碌骨碌轉著,終於在床邊的地毯上看到了自己的衣服。

她怎麼也得先穿上衣服才能照顧彆人吧。

雖然江斯臣是瞎的。

但人的行為慣性一時間很難徹底改變。

所以秦念予還是冇有直接掀開被子去拿衣服。

而是人坐在床上,上半身彎下腰去,伸手拿衣服。

光滑細膩的後背完全露出來,纖薄的肩胛骨如同蝴蝶扇動翅膀。

漂亮流暢的腰線一覽無餘,延伸到盈盈不可一握的細腰。

白到發光的人兒這個樣子,落在鮮紅的被褥中間,就如同玫瑰花的鮮嫩花蕊。

嬌嫩欲滴又靡麗豔欲。

冇人看到躺在一旁的男人眸底閃過一抹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