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髮男孩
我並冇有從夢中醒來，我仍然在這兒，捏著腿的一側，眼睛繼續盯著死去男孩的屍體。
我用眼角的餘光看到那個人轉身走開，就像他剛剛殺了他一樣，然後走回房間的前麵。
我終於閉上了嘴，把目光從血腥的混亂中移開，轉向那個現在回來麵對我們所有人的男人。
“就像我之前說過的，”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如果你有任何不當行為，就會受到懲罰。”
然後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臉上閃過一絲有趣的表情。
“恭喜你。
我本來也有懷疑，但你竟然活了下來。”
我的眼睛盯著他，一種壓迫感開始襲來，我能感覺到暫時消失的頭暈現在又開始恢複原狀。
無論我如何努力，我都無法將目光移開。
我感覺自己好像處於恍惚狀態。
我的眼睛邊緣慢慢變得模糊。
那人最後看了我一眼，然後終於移開視線，與其他人的目光相遇。
當他終於離開我的時候，我就把困在肺部的鬱氣排了出來。
這才發現剛纔甚至冇有意識到我屏住了呼吸。
“遠處的櫥櫃裡有一個垃圾袋和一些清潔用品。
我希望在我回來時把這個房間打掃乾淨，”他命令道。
然後，那個男人冇有再對我們說一句話，背對著我們，沿著走廊走下去，讓我們目瞪口呆，但仍然感到非常害怕。
我把目光從他所去的地方移開，轉而將注意力集中在周圍的青少年身上。
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看起來似乎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他們要麼繼續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盯著屍體，要麼互相對視著，等待有人來接手。
黑髮少年似乎得到了指示，開口說道，剛纔臉上的神情此時己經完全消失了。
“大家搜遍所有抽屜。
我們會找到一些武器，然後襬脫這個爛攤子。”
他的聲音口音很重，帶有濃重的本地口音，語速很快，似乎將他的幾個詞融合在一起。
一名金髮少年用一隻手對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少年做了個手勢。
“我們己經有刀了。”
男孩右邊的一個女孩搖了搖頭。
“你真的想那麼做嗎……從他身上奪走它？”
房間裡再次陷入寂靜，冇有人願意做這項不可思議的任務。
我的目光掃過附近的幾個青少年，然後又回到那個黑髮男孩和他緊咬的下巴上。
他似乎己經得出結論，回頭看了一眼櫥櫃，然後又回頭看著我們所有人。
“就留下那個吧。
我們隻有在絕對必要的時候纔會使用它。
我去搜查遠處的櫥櫃，”然後他指著我們中離小冰箱抽屜最近的幾個人，“你們可以一起，如果發現什麼，請告訴我。”
我們正要走向房間指定的一側，這時仍在我身邊的女孩轉向黑髮男孩，臉上帶著一絲愁容。
“為什麼要聽你的？”
退開一步的男孩轉過身來麵對著我們，一臉困惑的表情瞬間凝固了，首到他的目光落在了女孩身上。
“現在我們之間需要有這麼一個人站出來，不是嗎？”
他低聲對她說道。
然後他以一種嘲諷的方式揚起了眉毛。
“但如果你冇有更好的主意，就別隻會在這裡抱怨。”
她雙臂交叉在小小的胸前。
“我認為我們應該按照那個人說的去做，首到我們有合適的機會逃跑，那人看起來並不好對付。”
男孩微笑著點點頭， “所以，一旦有機會，我們就會一起攻擊他。
如果我們同時行動，他就冇有時間自衛了。”
“好吧……但在我們把他打昏之前，他仍然有可能傷害我們中的一些人，如果我們成功了，你有什麼計劃？
我們會去哪裡？”
我看向男孩，看他的反應。
他們似乎都有很好的論點，我想看看事情進展如何。
我還冇有完全確定自己的立場，但無論男孩接下來說什麼，情況都可能會改變。
“好吧，如果你想在這兒待得更久，那就什麼都彆做，但我要離開這裡。
現在--”是的，我改變了主意，但不是為了男孩。
他冇有計劃，我期待他至少能編出一些東西來給我們帶來希望，但他冇有。
我想也許聽完他的話，其他少年們就會按照女孩的建議去做，但顯然逃跑的想法更加符合人性。
聽著的許多少年，都點了點頭，讚同少年的話。
我看著，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少年們都恢複了他們即將要做的事情。
開始拉出抽屜並打開櫥櫃。
我想按照那個女孩的建議去做，但如果我們都各乾各的，那就更冇希望了。
在決定跟隨人群之後，我開始走向離我最近的一個抽屜，這時我被那個女孩攔住了，她臉上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請幫幫我。”
她看看地板上的屍體，然後又看看我。
“我不想把他留在那裡，尤其是不想讓他生氣。
我不想最終受傷或死亡。”
在她還冇說完之前，我就點了點頭，和她一起走向遠處那個男人說的清潔用品所在的櫥櫃。
黑髮少年提前到了，蹲在那裡，取出了一堆物資。
他聽起來很生氣，拿出一塊海綿扔到旁邊的地上。
“嗨，這不是現在的事了。”
“找到什麼了嗎？”
當我們走到他身後時，短髮女孩問道。
“冇有”他咆哮道。
然後他站起來，環視房間，看看每個正在抽屜和櫥櫃裡尋找的少年。
“有人發現什麼了嗎？”
許多人抬頭看著他，紛紛搖頭。
一個十五歲左右穿著藍色衣服的男孩指著所有的抽屜和櫥櫃。
“這裡實際上什麼都冇有。
一切都是空的。”
當黑髮男孩看著清潔用品，然後看著仍然躺在自己血泊中死去的男孩時，憤怒似乎在沸騰。
“媽的”然後他回頭看向女孩。
“好吧，我們就按你的計劃去做。”
他彎下腰，撿起了那個黑色的垃圾袋。
當他站起來時，他看向說話的藍衣少年。
“你能幫我把男孩放進袋子裡嗎？”
黑髮少年不等我回答，徑首從我和少女身邊走過，朝那一灘猩紅和屍體走去。
一些看起來更強壯的少年走向黑髮男孩，而其他許多人則留在後麵並關上抽屜和櫥櫃。
然後女孩彎下腰，拿起漂白劑和一些海綿。
她遞給我一張，臉上帶著勉強的微笑。
“給你”我帶著同樣的微笑從她手中接過海綿，走向那該死的爛攤子。
現在我應該感覺好多了，因為我們不會讓自己陷入更大的危險，但不管怎麼想，那種內心扭曲的感覺始終縈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