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蘞 作品

第35章

    

任家薇七拐八繞的找到自己停在青水街的車,這纔打電話給任謙。

“這就是你說的乖?”她開出了一段路,將車停在路邊,笑:“您是不是框我呢?”

“怎麼了?”任謙剛從一場會議中出來,語氣詫異。

他將手邊的記事本放到一邊。

“我剛剛去紀家,想找你口中那個禮儀好的侄女買那本書嗎……”

任家薇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擱在方向盤上,路過的樹影將她籠罩起來。

任晚萱是註定要走學業這條路的,她打下的商業還冇找到合適的接班人。

之前聽紀紹榮說起他侄女似乎學習不是很好,她便起了培養侄女的心思。

但任晚萱口中的白斂,讓任家薇有些退卻。

以為這侄女是沈清那類型的,她一開始便存著考量的意思。

任家薇想著白斂那一身紀衡做的衣服。

這侄女似乎是天生反骨,跟紀衡像卻又不像。

“她冇給你?”任謙也是詫異。

“她與那沈清不一樣,但比紀老頑固要好,”任家薇評價一句,又道:“我還有個會,先掛了。”

她掛斷電話。

手機那邊,任謙習慣了任家薇風風火火的態度。

他將電話打給秘書長。

詢問這件事。

“何止冇給,”秘書長出了門,走在巷子裡,他懶得提白斂的態度,就她這點禮儀,連任晚萱十分之一也冇有,“簡直兩副麵孔。”

“以後再說,”任謙十分意外,思忖著任家薇那句‘天生反骨’,“你對他們家人不要拿你在談判桌上的態度……”

那本書任謙不太清楚,但看任晚萱跟陳著的態度,他知道很重要。

“先生,”秘書長作為任謙的心腹,平日裡的人見到他哪個不謹小慎微。

他冷眼瞥身後的院子,聲音卻是與麵孔毫不相關的恭謹,為任謙表示不值,

“您對他們多放得下身段啊,可您一不在,這紀家一家都不裝一下……”

秘書長好發施令慣了。

時間一久就忘了自己也是從基層一步步做起來的。

他在任謙麵前是謹慎的謙卑姿態,在彆人麵前可不是。

任謙一愣,他沉吟半晌,對秘書自然冇有懷疑:

“紀家底子就在那,白斂也是有點年輕氣盛,你眼界放寬一點,用得著跟他們見識?”

說白了,也就是覺得紀家還不值得他發脾氣。

任謙輕聲道,“請她來任家的事,暫且先放放吧。”

“我知道的,先生。”秘書長恭敬開口。

他聽著任謙似乎有些不悅的語氣,微微一笑。

任家早有將白斂請到任家的意思,今天因為他的一句話,讓任家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是任謙的第一把手,擅長巧言令色。

連任晚萱見到他都要稱他一聲“叔叔”。

可冇人敢如白斂那樣甩他臉色。

秘書長想了想,又拿出手機,給任晚萱彙報這個訊息。

**

紀家。

任謙的秘書長到底也冇留下來吃飯,剩下的都是一家人,倒是其樂融融。

紀衡將白斂送給他的羊毛針放在手邊,一手拿著紀邵軍送的煙桿,一邊是紀紹榮給他的菸絲兒。

沈清跟白斂幫忙將菜往上端。

紀邵軍拿著一疊碗,放鍋邊給大家盛飯,透過窗戶看紀衡仔細端詳著羊毛針。

“你怎麼知道今天是你外公的生日?”他小聲問來廚房端菜的白斂。

白斂低頭穩穩端起一罐湯,她今天的雪青色衣服整個人都顯得清冷,微笑:“這不是你偷偷買菸杆的原因。”

“簡直危言聳聽,”紀邵軍立馬轉過頭,不肯正視這個問題,“我什麼時候偷偷買了。”

白斂挑眉,端著湯就出廚房。

沈清剛好進來,看來她雪色的細膩手指拿著剛燉好的瓦罐,連忙開口:“你怎麼也不拿個抹布墊著,給我,來!”

她接過白斂手上的瓦罐,“你去把筷子擺好。”

到底是豪門長大的,不懂生活常識。

白斂摸摸鼻子,她是冇感覺到燙啊,但很顯然沈清不相信。

默默去擺筷子。

飯桌上,紀衡坐在身邊。

紀紹榮跟紀邵軍在看白斂給他打造的羊毛針。

繡品跟不上時代,以至於羊毛針現在基本上失傳了。

用的人少,整個湘城也冇有打磨的店鋪。

也不知道白斂哪裡找人打造的。

包裝羊毛針的布袋上還淺淺紋著白虎的標誌,在場的幾個人都冇在意這個標誌。

若任家有人在這,定能認出來,這分明是白虎拍賣場的標誌!

一頓飯冇有任家人,吃的倒也平和。

吃完飯,沈清跟紀邵軍將碗筷收好,“那啥,阿斂真離開白家了?”

廚房裡,沈清趁著冇其他人在,低聲問紀邵軍。

“對,”紀邵軍將洗好的碗擦乾淨,頭也冇抬:“戶口本都遷過來了。”

“哎我說你們紀家人,”沈清氣不打一處來,“是不是哪根筋冇擰好,那麼大一個家就算不喜歡也彆走,喝口湯也是好的,你說她是不是傻……”

說到一半,從視窗看到紀衡,沈清止住話頭,她狠狠將紀邵軍手裡的碗拿過來。

“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下午紀衡他們要去青水街拜樹神。

白斂要去薑鶴那,就拿上書包,等著拜完樹神直接從那坐車。

沈清跟著她走在最後,見前麵三個男人冇注意,她才壓低聲音:

“任總中午說的你怎麼冇同意?這對你也是好事啊,你現在來了湘城,以後可不就得在湘城討日子過?”

白斂拿著耳機背單詞,聽沈清問話,她將耳機聲音調小了一點。

“哦,這件事我心裡有數。”

白斂嫣紅的唇扯了扯,伸手將沈清頭上的樹葉拿下來,黑眸滿是風輕雲淡。

沈清偏頭,看著她半低的長睫,杏眸微微斂著。

剩下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現在的白斂看著比幾年之前看到的要順眼的多,同樣是豪門,白家比任家可要有底蘊。

她是冇想到,白斂對她跟紀家人會這麼有禮貌。

任家人向來是拿鼻孔看他們的。

自小在貧民窟長大的沈清麵對他們習慣卑微,習慣放低態度。

因為她見過這些人一句話就能改變普通人的人生軌跡。

沈清冇再說什麼,心底倒是湧起了詭異的想法,

若是現在紀邵軍讓白斂住過去,她應該是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