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劉福急得團團轉。
看太後的臉色,恐怕宋無雙在地牢裡不會好過,且不說很有可能會用刑,地牢那地方是專門收押死刑犯的,陰暗潮濕,哪個女子進去能受得了。
可是太醫說皇上很有可能明日才能醒來。
劉福端來一杯茶水,猶豫著要不要賭一把,用茶水把君承陌潑醒。
身為總管太監,君承陌和宋無雙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他是看在眼裡的,但是想到君承陌最近時常出入後宮,且冷落宋無雙,劉福猶豫了。
萬一,皇上已經不愛宋無雙了呢,這杯茶潑下去,他就要人頭落地了!
最終,他慢慢地把茶放了下去。
宋無雙不同於一般女子,她征戰沙場,是一位鐵血將軍,地牢那種地方應該對她冇有影響。
地牢內。
大理寺卿李威奉太後之命提審宋無雙。
看著眼前手腳帶上鐐銬的女子,李威眼裡滿是得意。
他和宋家屬於不同陣營,處處被鎮國公打壓,上次他不過是強搶了一位良家婦女為妾,鎮國公就把這件事捅到君承陌麵前。
原本隻是一件小事,但宋無雙在君承陌麵前吹耳邊風,君承陌罰了他半年俸祿,並且當著所有朝臣的麵,打了他二十大板,害他顏麵儘失,在府裡躺了半個月!
雖然最後他把那女子殺了,但仍不解氣!
如今宋家倒台,宋無雙落在他手裡,看他怎麼玩死她!
李威眼神陰狠,將供詞扔到宋無雙麵前,“安國將軍,你公然行刺皇上,可認罪?”
宋無雙還沉浸在君承陌的背叛以及父親和哥哥死亡的悲痛中,早就不想活了。
但她不想活,不代表會心甘情願任人誣衊!
尤其還是李威這種蠅營狗苟卑鄙無恥的小人!
抬起頭,那雙浴血沙場的冷眸寒意滲人,冷冷的瞥了李威一眼,滿是輕蔑。
李威挑眉,“不認罪?”
等的就是你不認罪!
不認罪,才能用刑!
“來人,上刑!”
說完陰惻惻地看向宋無雙,“安國將軍,這地牢裡有十八種酷刑,你能撐住幾個?”
外麵的雪越來越大了,劉福在紫霄殿內心急如焚。
怎麼還冇醒。
剛剛有個心腹太監來報,說看到李威從太後寢殿離開,前往地牢。
這李威和宋家有仇,宋無雙落在他手裡,還能有命嗎。
越想越擔心,他又端起那杯茶水來到龍床邊,想到宋無雙跳下宮牆時,君承陌奮不顧身衝過去接住的場景,劉福一咬牙,茶水直接潑到了君承陌臉上。
茶水已經涼了很久,再加上天寒,與冰水無異。
潑到臉上簡直透心涼,心飛揚。
君承陌猛地睜開雙眼,“無雙!”
快速坐起身,眼神慌亂地在殿內逡巡,依舊是冷冰冰的紫霄殿,冇有宋無雙的身影。
果然,都是夢……
那一瞬間巨大的失落和悲傷湧上心頭,君承陌看向床邊的劉福。
在觸及那張年輕了幾十歲的臉時,君承陌愣怔了一下,“劉福?”
上輩子他死的時候,劉福頭髮已經全白了,臉上的皺紋能夾死蒼蠅。
“皇上,安國將軍被打入地牢啦!”
君承陌瞳孔猛地收縮,不是夢,也不是幻覺,他真的回來了!
“你說什麼!”
劉福長話短說,“太後孃娘以行刺之罪將安國將軍打入地牢!李威大人奉命提審,已經在去地牢的路上了!”
君承陌臉色驟變,眼神陰鷙無比,“他們敢!”
猛地一掀被子,發現自己的腿裹著厚厚的紗布,像豬蹄似的。
這纔想起他接住宋無雙的時候,被砸斷了腿。
他抱一下自己的女人竟然被砸斷一條腿!
丟人!
地牢內,李威手裡拿著一根帶有倒刺的黑色長鞭,在宋無雙麵前掂量了一下重量。
“嘖,這麼粗的鞭子,打在身上會不會很痛?”
“喲喲喲,還有倒刺呢,聽說這種鞭子打下去的時候,會掀起一大塊皮肉,安國將軍你這細皮嫩肉的,也不知道能承受幾鞭。”
“我好像說錯話了,安國將軍征戰沙場,毅力與常人不同,肯定能受得住的。”
說完揚起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宋無雙身上。
鞭子落下,帶起一道深深的血痕,抽離時倒刺掀起一片血肉,瞬間皮開肉綻。
宋無雙一聲不吭,隻是臉色白了幾分。
“好!”李威鼓掌,“不愧是威震朝野的安國將軍,一鞭子下去像冇事的人一樣,李某佩服!”
說完又一鞭子落下,血肉模糊,鮮血橫流!
僅僅兩鞭,宋無雙身上的白色囚服就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看到她這痛到臉頰抽搐的樣子,李威大快人心,用長鞭挑起她的下巴,“宋無雙,你不是很狂嗎,不是很會在皇上麵前吹耳旁風嗎,你繼續狂啊!”
李威眼神發狠,就因為他娶了一個女人,宋無雙就捅到君承陌麵前,害他在所有文臣武將麵前被打板子,顏麵儘失,在家裡躺了半個月!
以前有君承陌護著宋無雙,他拿她冇有辦法,現在她終於落在他手裡。
太後孃娘說了,弄死宋無雙,所有後果她擔著!
既然如此,他就要把以前的賬一起算!
啪!
君承陌坐著鑾駕匆匆趕到地牢的時候,正好看到李威一鞭子抽到宋無雙身上。
而宋無雙一身的鞭痕,身上衣服早已被鮮血染透。
頭無力地歪在一旁,整個人已經暈了過去。
李威先是一怔,隨後渾身一抖,忙跪了下去,“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身體抖若篩糠,額上很快就滲出了一圈冷汗。
太後孃娘不是說皇上要明日才能醒嗎,為什麼現在會突然出現!
該死,外麵的人是乾乾什麼吃的!皇上來了竟然冇有人通傳!
被君承陌親眼看到他鞭打宋無雙,李威臉上一片死灰之色。
君承陌看到宋無雙渾身是血,呼吸都要停止了,前世宋無雙倒在血泊裡的畫麵在腦中浮現,好像噩夢又做了一遍,永遠不會醒來。
“還不把人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