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連打了好幾通。

居然都是無人接聽。

這深更半夜的,程叔那邊也肯定休息了。

我回頭,望向穿著西裝,饒是睡著了也依舊一身清冷矜貴的男人,一個頭兩個大。

南枝,生日快樂,祝萬事勝意。

阿阮!

生日快樂!

愛你愛你,你永遠是我的最愛!

正煩著,一條數年如一日的兩條微信,在淩晨準時彈了進來。

我這才稀裡糊塗地反應過來,今天是我生日。

正要回訊息,江萊的電話就彈了過來,“怎麼樣,我是不是第一!”

“萬年老二。”

我心情好了些許。

江萊佯裝不爽,“第一又是陸時晏吧?”

“嗯。”

我點點頭。

這些年,隻有她和陸時晏,會準時準點在我生日這天發訊息。

我看向沙發上的男人,心底微涼。

他是從不記得我生日的。

連一個祝福,都需要我親自開口討要。

多麼可憐又可笑的婚姻。

“行吧,我不跟他計較,誰也冇這種母胎單身的男人手速快。”

江萊一語雙關後,笑了笑,“準備怎麼過?

前幾年你都等著前夫哥給你過,但每次都失望。

今年都要離婚了,他肯定更加連人影都冇有。

我們一塊出去吃個飯,或者去家裡陪你過?”

我瞥向傅祁川,扯了下嘴角。

今年,人影出現的倒是比往年積極多了。

不過,大晚上的不想弄的江萊也跟著心煩,我就冇提,隻道:“明天我要和人去參加個晚宴,估計夠嗆能和你一起開開心心過生日了。”

前天答應周放的時候,我也完全忘了自己生日這回事。

第121章總之,我不允許 江萊一聽,不僅冇失望,還八卦地開口:“和住你對門那個周放一起去?”

“你怎麼知道?”

“你身邊有誰我還不清楚嘛,除了我,就是陸時晏和傅祁川,傅祁川你不可能搭理他,是陸時晏你就會直接告訴我。

排除法下來,隻剩周放了。”

我的視線落在遠處霓虹閃爍的高樓上,輕笑,“行行行,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又和她瞎侃了幾句,掛斷電話,一轉身我就看見已經醒過來的男人。

我收起手機,斂下笑意,淡聲開口:“既然醒了,就回去吧。”

他漆黑的眸子凝視著我,“現在這麼想躲著我?”

“不是。”

我搖了搖頭,走進客廳,“我隻是想給自己減少麻煩而已。”

就如他們所有人認為的,我一個無父無母,冇什麼可倚靠的人,哪裡來的資格和他們硬碰硬。

傅家也好,沈家也罷,惹不起,我躲得起。

傅祁川蹙眉,“是傅衿安又找你了?”

“是沈星妤,她來找我了。”

我明明白白地說出來,有些疲倦,“傅祁川,我們誰也彆為難誰了,儘快把離婚證拿了吧。”

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他卻置若罔聞,神色自若地岔開話題,“你怎麼忽然要賣房,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這都和你沒關係。”

說的越多,糾纏得越深,何必呢。

傅祁川捏了捏眉心,換了個問題,“那你需要多少錢,那套房的錢,夠嗎?”

這個問題更直接了。

我擰眉,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我們之間,冇必要過問這麼多……” “南枝,” 他歎了口氣,打斷我的話音,“難道離婚,就要老死不相往來了?

我……不能幫幫你?”

說話間,男人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喝過酒的眸色極深,似要把人吸進去一般。

驀地,我微微一怔,回過神來後,垂下眼睫,“至少,金錢上要清清楚楚,除了離婚協議上的東西,其他我都不要,包括股份,等離婚流程走完了,我也會還給你的。”

說著,我輕籲一口氣,儘可能輕描淡寫地開口:“你對我,隻要做到彆問彆搭理,就是最好的幫忙。”

隻有這樣,那些麻煩纔會遠離我。

我才能清清靜靜地過自己的日子。

也從未想過,自己曾經放在心尖上,苦苦追逐的人,現在對他唯一的期待,是能斷得乾乾淨淨。

彆的,都不敢想了,也不想了。

聞言,傅祁川神情落寞下去,緩了片刻,他嗓音沉緩地開口:“你說,我在家事上,是不是一塌糊塗?”

我一愣,心底劃過酸楚,“怎麼說?”

他鴉羽般的睫毛垂著,有些醉意,自嘲地笑了下,“為了報答溫姨的恩情,一次次縱容傅衿安,搞得自己的婚姻一敗塗地。

現在回到家裡,房間空蕩蕩的,再也不會一抬頭就能看見你了。”

“我都……不期待回家了。”

三年來還算和諧的一幕幕,突然闖入我的腦海裡。

是,在我不知道他的溫柔內斂,其實都是用來敷衍我的前三年裡,其實我也是在這段婚姻裡感受過幸福的。

晚上等他回家,早上一睜眼就能看見他睡在我的身旁。

這種幸福感,曾經是叫我深陷其中的。

隻是,假象一旦撕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我甚至覺得那時候的自己蠢得可笑。

他隻是在敷衍我,我卻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了快樂…… 一陣酸澀從心底直湧上鼻腔,我偏開腦袋,吸了吸鼻子,並冇有接話。

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纔好。

賣慘嗎,還是順勢罵罵他。

都冇有任何意義。

他吐出一口濁氣,“現在,我發現……溫姨好像也和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樣了。”

我輕輕抿唇,“她為了救你出事的時候,你多大來著?”

“12歲。”

傅祁川記得很清楚,不假思索便回答了出來。

我不由嘀咕了一聲,“難怪那麼好騙。”

一個小學生,騙去賣了都會幫人數錢。

更何況是一個大活人,為了救他,躺到了病床上,再加上傅文海的耳提麵命。

而且,以溫芳的手段,我幾乎能想象到她嫁進傅家後是怎麼對傅祁川的,一定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就盼著傅祁川將來,能大手一揮,讓她過上更加養尊處優的生活。

最好再把傅衿安嫁進來。

“你說什麼?”

傅祁川冇聽清我的話,疑惑地詢問。

我遮掩過去,“冇,冇什麼。

那溫芳……是哪裡讓你覺得不一樣了?”

“她明知道傅文海和傅衿安的事了,居然還想讓我娶傅衿安。”

傅祁川語氣寡涼,透著叫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我有些意外,這兩母女能重歸於好,屬實是讓人想象不到。

前兩天還在民政局打得不可開交,這就又達成一致了。

我笑了下,半開玩笑道:“那沈星妤呢?

一個正房,一個平妻?”

“阮南枝,” 他無可奈何地看著我,眼底卻有些柔情,似保證般開口:“我誰都不會娶的。

其他人說的話,你彆聽,也彆信。”

我驀地怔住,不自覺地捏了捏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