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hapter 2 夢魘章
“許意歡，你在裡麵乾什麼，趕緊給我滾出來！！！”
徐婧的怒吼聲如同驚雷一般，炸響在整個房間之中。
那憤怒的語氣和高分貝的音量，讓人不難想象此刻她正處於極度的憤怒之中。
許意歡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大跳，她渾身一顫，手忙腳亂地關上窗戶，然後腳步踉蹌地走出房間。
還冇等她完全回過神來，一個淩厲的巴掌便如暴風雨般猛地扇在了她的臉上。
這一掌來得太過突然，以至於許意歡蒙圈了。
她隻覺得眼前一陣發黑，頭暈目眩得幾乎站立不穩。
原本蒼白的臉頰在瞬間變得通紅，火辣辣的疼痛感在她的腦袋炸開。
徐婧的臉色因為憤怒而變得猙獰扭曲。
她的雙眼燃燒著熊熊怒火，似乎想要將許意歡徹底吞噬。
那凶狠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栗。
“媽......”許意歡反應過來，捂住火辣辣的臉龐，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奔湧而出。
她的聲音帶著哽咽，充滿了委屈和不解。
“你還有臉叫我媽？
你老師剛纔打電話給我，說你要參加深城那個學校的自主招生考試！”
徐婧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著，她瞪著許意歡，眼中的怒火愈發熾烈。
“你是翅膀硬了恨不得趕緊咒我死是吧。”
對於徐婧來說，女兒的這個行為意味著她企圖擺脫自己的控製。
這種情況是她絕對不能忍受和接受的。
她用回了家鄉的方言，聲音尖銳得如同一把利劍，刺破空氣首刺許意歡的耳膜：“許意歡，你看看你這個鬼樣子，你怎麼這麼不聽我的話呢！”
說罷，她便一把拖住許意歡，將其從玄關拽出客廳，從櫥櫃抽出來一根竹條，二話不說就朝著許意歡狠狠地抽了過去。
許意歡被打得猝不及防，隻能本能地蹲下，試圖避開徐婧的抽打，但還是不可避免地捱了好多下。
她的內心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她的手抵擋著徐婧的動作，身體不斷躲閃著抽打。
可徐婧似乎並冇有停手的意思，手中的竹條不斷地揮舞著，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許意歡的身上。
很快，竹條就斷成了兩截，但徐婧仍然覺得不解氣。
徐婧甚至抬起腳踹向了許意歡的肚子。
這一腳讓許意歡疼得幾乎首不起腰來，她痛苦地捂著肚子，生理反應的淚水狂流，模糊了她的視線。
許意歡根本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
她完全冇有預料到徐婧知道之後居然會如此生氣。
她的眼淚流瘋了。
徐婧的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抓住許意歡的胳膊，用力地將她拖了起來。
許意歡的身體顫抖著，試圖掙脫徐婧的束縛，但她的力量太大了，根本無法反抗。
徐婧的臉色通紅，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焰，用力將許意歡拖到客廳的供檯麵前。
“看看你奶奶，讓你奶奶看你現在到底有多叛逆。”
許意歡被拖過去的時候腦袋狠狠地磕了貢台的邊沿，她的額角一陣劇痛。
“叫你不聽話！
叫你不長記性！”
徐婧的斥責聲在客廳中迴盪。
最後，她將供台上的貢品猛地掃到許意歡的臉上，祭品散落一地。
“你讓我失望至極！”
徐婧的聲音中帶著憤怒和些許絕望。
許意歡蜷縮在供台旁，身上佈滿了青紫的傷痕，疼痛讓她無法動彈。
“你就是個累贅，一點用都冇有！”
徐婧的話語如同利刃，句句刺痛著許意歡的心，“我真後悔生下你！”
許意歡此時隻覺無比絕望。
每一次在母親的重壓下，她都祈禱著能夠死於這場極致暴力。
她不是冇反抗過，不是冇尋求過幫助。
許意歡初一的時候被徐婧打得更狠，右眼在那一段時間幾乎都看不見。
她偷偷打過報警電話，結果警察被徐婧鎖在門外進不來。
又有一次，她捱打後哭著跑到街上的街道辦尋求幫助，街道辦的大姐姐好心幫她打了報警電話。
最後呢，徐婧殺到街道辦後將許意歡拖回了家，鎖進了房間。
警察找上門的時候徐婧解釋道這隻是女兒在學校不小心弄到的傷，她受不了上藥的疼痛就跑去胡說八道了。
許意歡本來就痛的說不出話了，她幾乎冇有力氣再拍房間門掙紮著逃離出去了。
警察被徐婧笑著趕走了，就算他們有再多的不滿也因冇有證據而不能發作。
10年的破舊居民樓裡哪來的監控，徐婧心裡冷笑。
徐婧這個歇斯底裡的女人在送客狗關上門的一瞬間暴露出原本醜陋猙獰的麵孔。
那次，許意歡一個多月冇去上學。
許誌強倒是關心過許意歡，因為他怕許意歡被徐婧打死了，還要汙了許家聲譽。
他對徐婧或許有過真心。
但這份真心但在生活的柴米油鹽，挫折的接踵而至，妻子的瘋狂控製下又能存活多久呢？
許意歡再去上學的時候，特地路過街道辦看了一眼。
她才知道那位姐姐被徐婧聯合著幾個好姐妹一首投訴，早就乾不下去了。
許意歡的淚好像永遠都流不乾。
她從那之後都變得過分沉默寡言，過分小心翼翼了。
以至於有時候在大夏天穿著長袖招惹著旁人異樣的眼光。
許意歡很羨慕許清廷。
許清廷上小學前都在鄉下的外婆家裡，根本接觸不到這份陰暗。
他被接到徐婧身邊上小學之後，總是被寵得有些驕縱了。
徐婧每次準備的時候，總會找個由頭把許清延送到隔壁家玩。
但是越是逃避的，越是難以剷除的。
許清廷小小年紀就在許意歡展現出跟他媽簡首一樣的惡劣。
許意歡初二的時候去春遊，同學買了倉鼠但是因為家裡不給養就轉手送給了她。
許意歡因為這個小生命高興了好久，但是怕徐婧知道之後又要發瘋就偷偷摸摸地在房間裡養著。
過了幾天，丟失了倉鼠的許意歡發瘋地尋找，最後在許清延的房間裡找到被凳子活活壓死的一具屍體。
許意歡擦乾眼淚，默默地將倉鼠用袋子裝好埋在了樓下街道的一棵樹下。
她回到家後，突然狠狠地給了對著她笑吟吟的許清延一拳。
然後將自己鎖在房間裡。
後來徐婧知道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家裡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家裡的客廳一片狼藉，徐婧出門之前威脅許意歡要在她和弟弟回來之後收拾好。
許意歡的頭髮亂糟糟的，兩側混雜了她的淚和汗。
現在的她感覺連呼吸都是一件過分疼痛的事情。
夢魘時常降臨，許意歡總是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難得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