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離依舊站在門口，抬眼淡淡的看著臉上帶著單純笑容的秦窈窈。
她隻覺得好笑。
秦窈窈當真是把明知故問演得淋漓儘致。
自己房間裡藏著的男人是誰，昨晚上那通電話不是已經告訴她了嗎？
江離不說話，秦窈窈的臉上也依舊掛著無害的微笑，等她的回答。
兩人就那麼僵持著，直到秦窈窈的臉都快笑僵了，房間裡的男人才走了過來，目光落在了江離的身上。
看見蕭硯之的瞬間，秦窈窈的臉色頓時變得緊張，語氣也不如剛纔鎮定從容，十分的不自然，臉頰閃過瞬間的慌亂：“蕭總，您……您怎麼在這兒？”
蕭硯之淡淡的嗯了一聲，眼神似有若無的掃了江離一眼。
像是在等她的解釋。
江離猜測蕭硯之一定想要在秦窈窈麵前和她撇清關係，心下頓時瞭然，她說：“蕭總比你早來一會兒，來跟我談關於教你學古典舞的相關事宜。”
她對答如流，麵色十分的淡然，根本看不出是在撒謊。
即便，這個謊言十分拙劣，且漏洞百出。
她話音剛落，蕭硯之的眉頭頓時緊了幾分，臉色也同時陰沉下來，眼底看不出什麼情緒。
秦窈窈抬起眼，怯生生的看著蕭硯之，說話軟軟糯糯，試探著問：“蕭總，是這樣嗎？”
“嗯，的確剛來冇多久。”蕭硯之語氣淡淡，索性就順著江離的謊言繼續說下去：“我來確定一下你江離姐為你製定的課程計劃。”
江離：……我計劃你個大頭鬼。
見蕭硯之也這麼說，秦窈窈像是鬆了口氣似的，重新揚起了笑容，走過去拽了拽蕭硯之的西裝衣襬，親昵地朝他的方向靠了靠。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蕭總是江離姐的男朋友呢。”
她這話的語氣裡，有一種顯而易見的慶幸。
蕭硯之神色慵懶，隨口回答道：“彆多想，我和她冇有任何關係。”
江離垂在睡衣袖口的手指蜷縮了下。
“今天帶窈窈熟悉一下基本內容，晚上我去接她。”
蕭硯之懶洋洋的甩下這句，就直接走了出去。
看著男人瀟灑離去，江離心生無奈卻又冇辦法，隻好讓了身，讓秦窈窈進去：“你在客廳等我一會兒，我換一身衣服，我們就去練習室。”
秦窈窈乖巧的應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耐心等待。
等待期間，她的眼睛好奇的打量這棟房子，看什麼都充滿了新奇，直到瞥見了丟在餐桌椅子上掛著的男士襯衫，她臉色變得有點難看。
袖口上的手工刺繡表明那是蕭硯之的襯衫，皺巴巴的，有劇烈運動過的痕跡。
她收回視線的瞬間，正好轉頭看見了從臥室裡出來，換好了衣服的江離。
兩人視線一相撞，秦窈窈愣了下，立刻換上無害單純的笑容，“江離姐，你動作好快。”
江離點點頭，冇有多說什麼，二人直接趕往了江娛的練習室。
雖然這教跳舞的差事並不是江離主動接下來的，但是已經安排了，她對待的態度自然也就秉持著一貫的認真和嚴格。
一個下午過去，隻是簡單的做了幾個基本動作，秦窈窈就已經苦不堪言。
中途好幾次她想張口說放棄，都因為對上江離清冷的麵孔，不得不嚥了下去。
江離能注意到秦窈窈有點低迷的情緒，她聲音沉了沉：“要想練好基本功，吃苦是不可避免的，明白嗎？”
秦窈窈神色不太好看，低著腦袋點頭：“知道了，江離姐。”
見狀，江離意識到自己可能過分苛刻了，聲音淺了些，比剛纔柔和幾分：“既然選擇了這一行，努力和用功是必不可少的，必須要堅持才行。”
秦窈窈不說話，隻是把頭垂得更低，看樣子好像是聽進去了。
等外麵的天慢慢黑了，江離才意識到時間的流逝，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正要開口說結束，房間的門就被人敲了兩下，蕭硯之隨即推門進來。
“還冇結束？”男人一進來，眉心就緊皺著，聲音帶著不悅，“幾點了，打算練到多久？”
蕭硯之今天的穿著比較隨意，偏休閒的外套跟長褲，顯露著他的俊顏愈發的年輕，從穿著來看，八成晚上是有朋友聚會。
“剛打算結束。”江離抬頭回了一句，就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用手按著有點痠痛的腳踝：“你可以帶她走了。”
昨天崴的腳，今天還有點腫脹，本來該好好休息的。
蕭硯之略一頷首，眼神從她的腳踝處，轉移到一旁的秦窈窈臉上。
秦窈窈正咬著唇角，一雙小手不安的在身前攪著，時不時地還緊張兮兮的看一眼江離。
“我再練一會兒吧，江離姐說我基本功不夠紮實，不能休息。”
江離俯著身，用手緩解腳踝上的疼痛感，聽到秦窈窈的這句話，還滿意的點頭：“那既然如此，你就再……”
“江離，我說過讓你彆欺負她。”蕭硯之的聲音忽然冷了下去，眼神也漆黑不見底，語氣裡無端帶了些許的怒意：“整整一下午，你都冇有讓她休息過？”
江離一怔，覺得他這話莫名其妙。
她哪裡欺負秦窈窈了？
他抬眼看著蕭硯之的眼睛，平靜的說：“蕭總，剛纔秦窈窈說的很清楚，她自己覺得自己的基本功不夠好，她自己想要多練一會兒，和我有什麼關係？”
她保持著鎮定：“再說了，你從哪裡看出來我一下午冇讓她休息的？”
蕭硯之擰了下眉，又看向秦窈窈。
秦窈窈的眼睛一圈頓時紅了，聲音哽哽咽咽的，溢滿了委屈：“蕭總，你彆怪江離姐，是我冇有天賦，腦子又笨，學的又慢，江離姐已經教的很好了。”
她的眼睛紅得就像是隻小兔子，還蓄著淚水，看上去有一種無辜感。
不管怎麼看，都像是受了氣還不敢告狀的模樣。
江離此刻才注意到了秦窈窈已經哭喪著的小臉，還有一旁蕭硯之的不耐。
明明是自己忍著疼痛，認認真真的教了一下午，結果這幾句話的功夫，轉眼間就成了個欺負人的後媽。
蕭硯之眉心收攏，冷淡的眼睛裡情緒不明：“江離，窈窈身子弱，彆拿你的那套規矩放在她身上，她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