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未命名草稿
今天是我的及笄之日。
父親對今天的日子很重視。
官場同僚，世族家主，甚至是皇子公主，王爺世子都給請了過來。
畢竟我及笄，就是要擇婿嘛。
及笄時，還有一個重要人物來幫助我。
母親從她的家族裡邊挑選了一個女孩兒，叫付元洛，我的表姐。
表姐很溫柔，也很細心，而且她己經及笄過了，事情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母親很滿意，我也很高興。
我出生在中秋節的前一天，父親本來要給我取名為上官月，卻被母親給冷臉駁回，才取名為上官琴。
說到琴，我的名字還真是名副其實啊。
“琴琴，發什麼呆呢？
頭轉過來，一隻蝴蝶釵，喜歡嗎？”
表姐讓我看著這隻釵子。
這釵子上是有一隻蝴蝶翩然而立，幾欲展翅高飛，手工無不精細，金色的流蘇下端垂著一個個小金珠，在窗邊透入的陽光照耀下，流淌著的金色的光澤，反射在了牆壁上。
“我太喜歡了。”
我捧著它，愛不釋手。
表姐笑了笑：“這可是我陪夫人上街時一眼相中的，夫人她說很適合你。”
我登時洋洋得意起來：“那是，也不看我姿容……”“行了，彆嘴貧了。”
母親打斷我，她斜了我一眼，“還不快去前廳？！
＂“好啦好啦。”
我讓表姐給我換了一件水蜜色煙羅輕紗，歡快的跑去前麵。
第一，向父母表達感激之情。
樂禮緩緩的響起，我踮起腳尖，在落了一樹枯枝敗葉的院子下翩翩起舞，在一陣虛晃中，我感覺自己就跟插上的那隻蝴蝶一樣，展翅欲飛一一樂音驟然停止，我也緩慢的停下了步子。
中間有一段細節我己經記不清了，隻記得父親讓我給眾賓客敬酒的場景。
我挨個敬酒，先是父親，母親，再是幾位皇子公主，然後就是王爺世子。
桃花眼灼灼，唇角的笑意，彷彿是天生自帶。
我滯住呼吸，怔在了原地。
他也有一瞬之間的恍惚。
我一向生活姿意萬分，此時藉著醉酒的三分氣性笑道：“公子，你真好看。”
周圍的人都愕然的望著我。
父親拉我至身後，又是對他作揖，又是向他賠禮道歉：“不好意思，小女不懂事，叨擾王爺了。”
隨即回頭教訓我，壓低了嗓音，輕斥道：“那是祈王，你會不會看那腰間玉牌？
不長眼！
還這麼不矜持！
真是丟臉！”
我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那個所謂的祈王，委屈的扁扁嘴：“對不起嘛……＂父親到底不忍心對我說重話，他再度轉過頭，麵帶歉意：“祈王，臣……＂“冇事，”祈王擺擺手，“上官小姐很漂亮，也很會講話。”
到了禮儀的最後幾個程式，己經酉時了，母親親自為我紮好了一個隨雲髻，其餘頭髮垂落至肩上，說我像個靈動的精靈。
夕陽西下，賓客漸漸散去。
“琴琴，”庶兄忙了一天，終於騰出時間來看我，“累嗎？”
“當然累，＂我摘下蝴蝶釵，仰著痠痛的脖頸朝庶兄抱怨著撒嬌，“它好重的。”
庶兄伸手替我拿過蝴蝶釵。
擺脫了這個負擔後，我狠狠的鬆了一口氣，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真正的笑容。
彆看這隻蝴蝶釵製作精巧，可實際上分量也重，我的脖子在這一天下來可吃了不少苦頭。
“姐姐！”
弟弟今年己經十歲了，個子躥高了不少，都頂到我下巴的高度了，“姐姐，你的脖子很酸嗎？
要不要我幫你按一下？”
弟弟擠進我們中間。
他十分的殷勤，殷勤的讓我懷疑他是不是彆有用心。
弟弟嘟起了嘴，拉著我的手，帶我向前跑：“孃親叫姐姐去吃飯了！”
我迫不得己，隻能跟著他跑。
後頭傳來庶兄哭笑不得的聲音：“琴琴，你的蝴蝶釵不要了嗎？”
我回頭衝他喊：“那你幫我放屋子裡。”
“好。”
晚上，父親突然問我：“琴琴，你想嫁給誰？”
我腦子裡浮現的竟是那灼灼桃花眼，忍不住彎唇笑：“爹，我想嫁給祈王。”
我冇有想到父親反應激烈的很：“不行，你不能嫁給祈王。”
他苦口婆心的勸我，“祈王風流成性，府裡有幾名姬妾，還有一名王妃，我一定不會讓你嫁過去給祈王當妾的。
我們將軍府的嫡小姐怎麼能做小？
有辱門風！”
我猶豫了。
母親她也很反對：“就是，丞相府的表小姐怎麼可能去做小？
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
父親和母親在我的婚事上達成共識。
弟弟在旁邊聽著聽著，竟然是嚎啕大哭了起來：“嗚嗚，不要姐姐嫁人，嗚嗚……”庶兄也在旁邊委婉的勸道：“琴琴，祈王府裡，妻妾成群，你嫁過去怕是會受委屈……”就連母親旁邊伺候她的秦姑姑也勸我：“小姐啊，夫人都要為您急的要上火了，你看大大少爺和二少爺也在勸你不要嫁過去，奶孃是為了你好……”晚上鬨了一通才結束，我隻好說再看看有什麼合適的再說，他們這才罷休，隻有弟弟還在不停的哭鬨。
小兔崽子真是一點不省心，奶孃哄了他好久才睡著。
不過這個小白眼狼還是喂的熟的。
今天是中秋節。
一大早，我就看府裡的奴才丫鬟們喜氣洋洋的從母雞院子裡出來，我就知道母親應該是給他們每人一點賞錢。
除了奴纔給母親請安，我們三兄妹也得去。
我自以為己經很早了，冇想到庶兄來的比我更早，正默默的承受著母親的辱罵。
“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真以為過繼到我名下，你就是將軍府的嫡長子了？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角色，跟你那娘一樣作賤的很。
＂“我忍不住衝進去，打斷她：“娘！”
母親神色僵了一瞬，她給了庶兄幾兩銀子，給了我一隻製作精良的玉簪，並把我們打發走了。
我心疼庶兄，將手中的白玉簪遞給庶兄，“哥，送你。”
“謝謝琴琴，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伸手接下，笑容溫和，“母親的脾氣有點大，我能理解。”
我躊躇一會兒，纔開口，“哥哥，孃親她是不好，可能是因為月姨孃的關係，你……”“我冇有怪她。”
庶兄慢悠悠道，“母債……子償。”
夜晚。
我望著天穹，看那又大又圓的月亮，掛在頭頂，幾絲雲纏繞在它的周圍，絲絲縷縷，朦朦朧朧，纏纏綿綿。
八月十五，人圓月圓。
共嬋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