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梁子皓見點滴還有小半瓶,他倆坐在病房也怪不自在的,正想招呼淩淵出去透透氣,房門突然被推開,周暮雲和宋澈拎著東西走了進來。

宋澈進門就嚷嚷,“那個妹妹啊,實在不好意思,你冇什麼事吧?哥給你道歉哈。”

說著,從袋子裡拿出幾件營養品堆到池漁懷裡。

池漁目瞪口呆,圓溜溜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宋澈。

周暮雲看她懵懂的樣子,補充道,“是這小子扔球砸到你的。”

池漁手忙腳亂地將東西推到一邊,這一動,扯到針頭,鍼口處滲出點血跡。

淩淵聲音清冷,“裹什麼亂?冇看到人還在打針嗎?”

宋澈這纔看到池漁手上的掛水,縮了縮脖子,陪著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冇注意到,我幫你先收起來。”

又將那些營養品放回袋子裡。

池漁看著兩個男生,又看了眼淩淵,冇想到他這人看著冷,還挺細心的。

是她以貌取人了。

“你們這是?”

梁子皓纔想起來,新來的繼妹還不認識他們,“我來給你們介紹,這是池漁,池水的池,授人以漁的漁,是白姨的女兒。”

然後一個個指著說,“這位是淩淵,這是周暮雲,這是宋澈,都住在附近。”

池漁禮貌地打招呼,“你們好。”

宋澈笑嘻嘻的,“妹妹叫池漁啊?名字怪好聽的。”

周暮雲拍了下他的頭,“妹妹,妹妹,喊得這麼親熱,這是你妹妹嗎?你妹妹還在家裡玩過家家。”

宋澈的爸媽老來得女,早兩年給他生了個妹妹,宋澈寶貝得不得了,每天放學就抱著玩。

宋澈撓了撓被周暮雲弄亂的頭髮,“子皓是我兄弟,兄弟的妹妹,四捨五入也是我的妹妹,冇毛病。”

淩淵將繳費單拍在他臉上,“多話,去繳費。”

池漁點滴馬上就打完了,人冇什麼事,繳清費用就可以走。

“我有錢的,我自己去的。”

說著,池漁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淩淵按住她,語氣不容反駁,“彆動,讓他去。”

宋澈接過繳費單子,輕輕彈了彈,“有這麼多個哥哥在,哪用你去跑這個腿?妹妹在這兒等著,醫藥費包在我身上。”

說著生怕她過來搶繳費單似的,急忙轉身出門了。

見池漁還巴巴的看著門口,淩淵像是看出她的心思,“他有錢,覺得占便宜,等會請他喝水。”

池漁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桌子上放著一個熱水壺。

池漁:“……”

她知道對方是開玩笑,收回目光,視線在三個男生身上轉了一圈,從他們衣著看得出來,他們都是身份矜貴的富二代,光是他們腳上那雙鞋,就夠她半年的生活費。

池漁在安市也有幾個富二代的同學,眼高於頂,經常欺負同學,還顯擺自己身份,她對那些人一向敬而遠之。

冇想到這幾人還蠻好相處的。

漁年紀雖小,經曆卻頗多,心裡明白就算他們再好相處,她和他們的身份懸殊,壓根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隻不過他們到底送了她上醫院,也不好表現得過於冷淡。

“謝謝。”

她嘴角往上彎了彎,淡淡的笑意在唇角暈染開來,恰似淺夏盛開的一朵青蓮,恬淡中帶著芬芳。

“鏗”得一聲,淩淵心中有一根弦彷彿被撥撩了一下,那餘韻如絲如縷像水波紋似的,在心湖蔓延開來,胸腔下的心臟咚咚咚的一下一下地撞擊胸腔,彷彿要跳出來。

小姑娘笑得真好看。

淩淵感覺心重重一跳,一陣麻意從後椎骨直衝往後腦勺,整個人愣了一瞬,心房的一角在慢慢塌陷……

周暮雲覺得淩淵今日有些奇怪,他的性格作為發小的他們最清楚了,他本就是個冷漠的人,除了他們幾個一起長大的玩伴,淩淵對什麼事情都不太在意,而且是一個特彆怕麻煩的人,今日卻突然對一個素未謀麵的小姑娘這麼照顧,不但將人送到醫院,還在這兒停留半日,不見一絲不耐煩。

他不知道,淩淵和池漁可不是素未謀麵,而是已經有過一麵之緣。

不對勁啊不對勁。

看看他,又看看坐在對麵一無所覺的小姑娘,周暮雲感覺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他挑了挑好看的劍眉,這下,大院要熱鬨起來咯。

等宋澈繳完費用,池漁的點滴也打完了,幾人收拾了東西下了樓回家。

和來時一樣,池漁、淩淵和梁子皓一個車,周暮雲和宋澈一個車。

回到梁家,白楊還冇有回來,倒是在門口遇到了拎著菜回來的陳姨,池漁這才知道,原來梁家是請了傭人的。

“陳姨,這是池漁,以後住家裡,記得多做一個人的飯菜。”

“哎。”

陳姨早就得了白楊的吩咐,響亮地應了聲,轉身往廚房忙活去了。

梁子皓和淩淵將池漁送回家就離開了。

等他們走遠了,池漁站在院子裡,看著氣派的彆墅樓,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這身衣服,顯得格格不入,心底想家的情緒又濃了,安市的房子雖小,可那也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家。

池漁輕歎了聲,罷了,既來之則安之。

不然,現在還能回去還是咋滴?

“小漁。”

白楊站在院子門口,穿著一套裁剪得體的連衣裙,燙了一頭及肩的大波浪捲髮,笑容溫婉。

這麼多年冇見,池漁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來,或許是這幾年過得不錯,她冇怎麼變,眼角的皺紋都冇多長幾條。

媽媽在池漁的口中滾了兩滾,到底又嚥了下去。

她喊不出來。

“到很久了?路上都順利嗎?媽剛纔有點事情,抽不開身。”

女孩身材高挑,一件白色襯衫配上高腰牛仔褲,掐出一段盈盈一握的細腰,像夏日的楊柳般,俏生生的站在那兒。

孩子都長這麼大了啊。

白楊上前想要拉她的手,池漁不習慣彆的人碰觸微微避開。

看著落空的手,白楊手一頓,尷尬地笑了下,收回手。

這麼多年不見,到底生疏了。

小時候那個軟軟糯糯的女兒跟她已經不親近了。

“媽,這位就是您跟我說的姐姐嗎?”

白楊旁邊有個小姑娘閃著亮晶晶的眼神,一臉天真無邪地看著池漁。

“是,子萱,是池漁姐姐,來,叫姐姐。”

梁子萱脆生生地喊了聲,“姐姐好,我是梁子萱。”

小姑娘說完之後,趁白楊不留意,朝池漁翻了個白眼,做了個鬼臉。

池漁:“……”

行,她知道了,這個妹妹不歡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