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幾人靜悄悄的走入外室,剛一進去,原本閉著眼精神不濟的四夫人趙氏便睜開了眼睛。
趙氏長著一張瓜子臉,長相雖然說不上有多美,但也算是中上。
看到沈姝進來,四夫人眼神晃了晃,思緒彷彿又回到了過去。
片刻,四夫人纔開口:“你就是阿姝?”。
“回四夫人,我正是沈姝。”,說完沈姝乖巧的走到四夫人跟前,標標準準的行了個禮。
趙氏眼光有點複雜的看了看沈姝,才清咳一聲說道:“你母親以前和我本就以姐妹相稱,你也莫要見外了去,直接喊我姨母便可。”
說完示意沈姝坐下來,才又接著說道:“你母親去了有十年了吧?”
提起亡母,沈姝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不過既然四夫人問起母親,沈姝也就順勢說道:“回姨母的話,我母親是景和六年仙逝的,到今年剛好有十年。”
說完有點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趙氏,才又小心翼翼的繼續說道:“母親在世的時候還常會提起您,隻是蘇城畢竟離京城遙遠,不能過來看望姨母,也深感遺憾。”
趙氏隻是苦澀的笑了笑,纔看著窗外說道:“以前白姐姐可是曾經救過我一命,我們也自此以姐妹相稱。”
十多年前,趙氏和沈姝的母親也曾經義結金蘭。
這一晃十多年過去了,早就物是人非。
沈姝是聽自己的母親說過,曾經與英國公府的四夫人義結金蘭。
但此刻,趙氏隻說兩人以姐妹相稱,完全不提義結金蘭的事。
隻因為兩人嫁人之後身份懸殊太大,這姐妹感情自然也就有些不一樣了,也冇往深處去想。
趙氏接著說道:“今日你也纔到國公府,一路上也是風塵仆仆,府裡給你安排了梧桐院。老夫人和幾位夫人那邊也是事忙,等再過五日府裡的公子們休沐的時候,再到老夫人的壽安堂請安就可。”
沈姝也知道,自己這樣的身份,是冇必要到老夫人那邊叨擾的。
眼看著趙氏將該交代的事情說完,沈姝起身俯了附,頗為識趣的說道:“往後阿姝還要叨擾姨母。聽聞姨母一直身子弱,我外祖家的表哥特意從北地尋樂一株百年老山參,還希望能夠讓姨母莫要嫌棄,惱了我這禮數不周。”
趙氏看了看玉鐲呈上來的錦盒,裡麵果真是一支顏色和形狀都不錯的老山參。
是了,那白氏的孃家雖然地位不顯,但確實經商有道,也算是富甲一方的富商。
自己父親雖然是個六品的官員,但一直兩袖清風,家中又不事經營,自然吃穿用度比不上白氏。
就算如今自己嫁入國公府,也是顯赫門第,但這樣的老山參,也不是隨便就能夠拿得出手的。
趙氏給杜鵑使了個眼色,杜鵑上前兩步笑嗬嗬的接過玉鐲手中的錦盒。
“姑娘能夠想著我們夫人,我們夫人高興還來不及,又哪裡會惱姑娘。”
杜鵑將錦盒放好,轉身又從後麵拿出來一根珍珠髮簪,對著沈姝道:“前陣子我們夫人到那首飾鋪子,一眼便相中了這根珍珠髮簪。想著姑娘戴起來那是在適合不過了。”
沈姝將禮物送到,也收了趙氏的珍珠髮簪作為見麵禮,便也不再叨擾趙氏。
在含芳院一個老嬤嬤的帶領下到了梧桐院來。
那邊沈姝纔出了含芳院,趙氏臉色便沉了下來。
杜鵑忙上前說道,“夫人,雖然曾經白氏是救過您。但現在主動找上您,不就是挾恩圖報嗎?這住在府裡,想來那三夫人又要有話說了。”
三夫人可是仗著自己家世高,話裡話外經常擠兌自家夫人,時不時的又陰陽怪氣一下,還不是記恨自家夫人生了一子一女。
而她這麼多年來,除了原配早夭都冇序齒得兩個姑娘,三房這是一個蛋都冇下,如今的三夫人還是繼室,說白了還不得給原配執妾禮?
趙氏揉了揉眉心,心不在焉的說道:“她愛說就讓她說去,這麼多年她說的還少嗎?”
說完又看了看沈姝送過來的老山參,看來這沈姝確實家資不菲,況且這樣的好顏色,若是給炆哥兒當個小妾,想來炆哥兒是斷斷不會拒絕的,這豈不是還可以緩解四房目前所麵臨的捉襟見肘?
隻不過萬一炆哥兒陷在這溫柔鄉中無法自拔,那自己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趙氏想了想,想到自己孃家的侄子,計上心來。
這邊,沈姝到了梧桐苑後,見是一個兩進的小院,小院裡麵栽種有一大棵梧桐樹,想來盛夏的時候倒是可以在樹下飲茶看書,也是很不錯的。
院子裡麵自然打理的井井有條,院中還站著兩個灑掃的丫鬟,也算是國公府給自己這個表姑孃的關照。
大公子的鬆濤院中,趙八正在一臉八卦的溜進來,“主子,出事了!出事了!”
還在院中養傷的李煊聽到趙八咋咋呼呼的進來,抬起旁邊的茶杯,就朝門口擲去。
剛跨進來的趙八一個不防備,被李煊扔過來的茶杯砸中肩頭,悶哼一聲,故作痛苦的說道:“主子......主子......咳咳......”。
李煊無奈的揉揉太陽穴,冇好氣的說道:“有話就說!”
趙八大胯一步:“主子,你猜的剛纔過二門的時候看到了什麼?”
這話說完,又得了一個李煊的冷眼。
趙八摸了摸下巴,才又接著說道:“我看到了上次將您扔下船的那個蛇蠍美人了!她叫沈姝,就在我們府上!我還特意打聽了一下,說是四房接回來的表姑娘!”
“也不知道這麼美的姑孃家,怎麼能夠這麼心狠,說扔就把您扔了下去!”
自家主子在這盛京城,可是被眾多閨中貴女追捧的對象。自己是怎麼也冇想到,不說家世,就憑主子的那張臉,任哪個女郎看了不臉紅的?
“什麼?進了我們府上?”,李煊也有點意外。
上次自己被她從船上扔下去,除了覺得那女子有點冷情了點,倒是還可以理解。
可上京的途中,對宋家二公子拋下的帕子,就能看出此女子實在是唯利是圖,想來勾引高門公子,這一點就讓李煊不喜了。
李煊想了想才說道,“讓還在秦淮的聞九好好查一查那沈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