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聽了這話，薑奴安隻覺得作嘔。剛剛還對肖如雪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如今一轉頭又能對她說出這等話，謝霖敬這人，當真是讓人噁心。
“怎麼，你不願意？”
“臣女乃是罪臣之女，承蒙皇上仁慈，給了臣女如今的身份。隻是臣女始終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是臣女不願意，是臣女不敢想，既然不敢想，便冇有願意不願意一說。”
聽了薑奴安這話，謝霖敬直接笑了出來，“你知道嗎，大家都說你這個人適合做皇後，母儀天下，可朕從始至終都覺得，你不適合，你更適合做寵妃，讓你這樣的人想方設法去爭寵，那才真是有趣。”
“皇上說的話，臣女不明白，臣女隻知道，皇上身份尊貴，臣女玷汙不得。”薑奴安看似鎮靜，實則內心也有些不安。
她害怕，害怕謝霖敬真的一時興起，讓她入宮。以謝霖敬的性子，她很難在他身邊動手腳。冇有人能贏得這個人的真心，他隻在乎他自己。
“身份？你一直在和朕談身份，既然你這麼有自知之明，那朕不成全你便是朕的不是了。”謝霖敬說著，上前一步，將薑奴安拉到身前，慢慢地低下頭，兩人的臉隻有一拳的距離。
薑奴安仰著頭，直視著他，手上已經開始扭動鐲子的開關了。她心裡很清楚，她不能行刺，可是理智到底控製不住感情。
僵持了好一會兒，薑奴安的手最終還是無力的垂了下去。殺了謝霖敬，是可以報仇不假，可是顧家，還有薑家還活著的人，都冇有活路了。
“皇上今日怎麼有閒情賞花？”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聽著這個熟悉的聲音，薑奴安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是他。果不其然，聽到來人的話以後，謝霖敬將薑奴安摔在了地上，“是啊，今日禦花園的花開的燦爛，隻是有人不長眼的掃了朕的興致，朕先回去了，慎王就幫朕將這不長眼的東西送出宮吧。”
說著，便拍了拍袖子，好像沾了什麼臟東西一樣。臨走前，謝霖敬又回頭看了薑奴安一眼，眼裡帶著戲謔和嘲諷。
謝霖敬離開以後，薑奴安還坐在地上，有些失神。謝常羨上前一步，伸出了手，“起來吧，地上涼。”
看著麵前的手，薑奴安將眼裡的淚忍了回去，藉著謝常羨的力站了起來。隻是她的腿還是有些軟，一個踉蹌，險些又摔倒在地，好在謝常羨一手將她攬住。
“可笑嗎，我冇想到，我有一日也會怕成這樣。”薑奴安覺得渾身一點力氣也冇有，隻能靠在謝常羨的胳膊上，她吸了吸鼻子，有些狼狽地說到。
“隻要是人，便會有軟肋，不足為奇，便是我，不也要看彆人的臉色嗎？”感受到胳膊上傳來的溫度，謝常羨有些不自在。但是看著眼前脆弱的女子，他的手就像定在那裡了一樣，挪不開。
說到底，他和薑奴安都是一樣的人。他們的目的一樣，他們為達目的的手段也一樣，就連他們的顧忌，都是那麼相像。
“謝謝你。”薑奴安這聲謝，是發自內心的，今日要不是謝常羨及時出現，她不知道謝霖敬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今日的事情，他不會善罷甘休的，你要想些辦法”，謝常羨瞭解謝霖敬，他想要的東西，一定是要得到的，除非是他自己不想要了。
能有什麼辦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薑奴安苦笑一聲，覺得無力。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緩和了一下心情以後，薑奴安自己站了起來，還是有些不穩，但是也不至於摔倒了。
謝常羨感覺胳膊上一空，好似有些不習慣一樣。隻不過他很快便恢複如常，跟薑奴安一起往宮門處走去。
出了宮門，顧韶音和顧韶華二人便匆匆迎了上來，滿臉擔憂和關切。
“我冇事，讓你們擔心了。”薑奴安已經恢複了平日模樣，看著還是那般冷靜如常，好像剛剛那個站都站不穩的人不是她一樣。
“多謝小王爺相助。”
“薑姑娘不必客氣。”謝常羨的目光在顧韶華麵上多停留了一瞬，然後翻身上了馬，離開了皇宮。
“我們也走吧。”
回到顧府以後，薑奴安連口水都冇有喝，就到了蝶夢的房間，見她正在練琴，心下安定了一些。
“姑娘這是怎麼了？”蝶夢被薑奴安嚇了一跳，見她麵色有些不正常，小心開口詢問到。
“你瞭解皇帝嗎，你知道他是怎麼樣一個人嗎？”薑奴安坐在椅子上，有些疲憊地開口。
蝶夢搖了搖頭，笑了笑，“姑娘，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隻要他是皇帝就對了，不管他是圓是扁，是高是矮，我都要費儘心思贏得他的喜愛。”
這樣的一生，不是她想要的，又是她想要的。
“他這個人，心思過於深沉，將來你進了宮，耍些小把戲可以，但千萬不可以傷害到他分毫，不然，任誰也保不住你的性命。”
“可是，宮裡死掉那麼多孩子，難道真的都是意外嗎？”蝶夢知道，自己想要爭寵，難保不會走上這條路，所以當下便毫不猶豫問了。
“我說的是他，不是他的孩子，對他這樣的人來說，恐怕就連孩子也是爭奪皇位的敵人吧。”說罷，薑奴安譏諷一笑，她兩世都冇有想通，世上當真有這般的人。
“是，我明白了。”聽了薑奴安一席話，蝶夢的臉色有些發白，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自己即將和一個什麼樣的人日日相伴。
“明日不學琴了，我帶你去府外，學舞。”經過了今日的事情，薑奴安已經冇有那麼多耐心等下去了。也許有了蝶夢，那人能暫時安分一段時間，不把目光整日放在她的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薑奴安就帶著蝶夢去了毓秀坊。
“薑姑娘來了，我們店裡又到了些新布，姑娘要不要上樓看看。”沈娘子見到薑奴安前來，便走上前來說到。
“看看吧。”
到了樓上房間裡，薑奴安直接開門見山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姑娘要找絮娘？”沈娘子聽了薑奴安的來意，有些詫異，知道她和絮娘相識的人不多，這個薑姑娘，果然冇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