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霄 作品

第一章 重生

    

民國十八年,金陵。

此時己是深秋,成片成片的梧桐林彙成了金色海洋,給原本有些風聲鶴唳的國民首都平添了些許祥和與寧靜。

陸雲霄走在被葉子鋪滿的梧桐路上,心中五味雜陳。

原本他正在末世與數不清的喪屍怪獸搏殺拚命,冇成想在危急關頭竟一睜眼回到了百年前的民國時代。

在這裡有著文人騷客的浪漫詩句,同時也充滿了底層群眾的血淚艱辛。

好在這具身體似乎有著非同尋常的驚人背景,總算能讓他在這個時代暫時安全。

按照原主記憶,這具身體的名字也叫做陸雲霄,是中央軍校遷址金陵後的第一批畢業生。

可謂是“根正苗紅”,日後功德林中絕對也算是排名前列的忠貞之士。

這些天是他從學校畢業分配的大日子,自從光頭定下,“攘外必先安內”的反動政策以來,號稱天子門生的黃埔軍校生就變得炙手可熱起來,各地軍閥都對這些滿腔熱血的大好青年虎視眈眈。

畢竟,作為堅定的三民主義信徒,還有比他們更適合做炮灰的麼?

最重要的是,與地方軍閥中那些腐化分子相比,他們這些人是真的乾的比牛多,吃得比雞少啊!

一句“親愛精誠”不知忽悠了多少有誌青年拋頭顱灑熱血。

顯然,原主就是那個被忽悠瘸了的愣頭青。

不顧家人反對,誓要衝到剿匪第一線,與紅黨在江西等地決一死戰。

最後,還是靠著自家表哥的滔天權勢才被人從開往江西的火車上給生拉下來。

在這種報國無門的悲憤中,叫來自末世的陸雲霄給撿了個便宜。

“誒”,想到這裡,陸雲霄不得不感慨一聲,“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國黨這種貪汙**到連地皮都要刮三遍的政府,如何能讓這樣一個熱血青年獻身?

要不是遠在江西的組織根本不會貿然相信,原主這樣一個信徒會突然改變信仰,陸雲霄估計早就偷偷從家中消失,走上鬥爭的道路了。

他可不是原主那樣的愣頭青,除了正規的軍事課程手段以及較為出色的體能外,盤外招很少知道。

好歹也是在末世掙紮數年的精英人士,在幾個保鏢的監視下逃跑,對於他而言還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可惜,他實在冇有那個渠道能夠聯絡到地下黨的人員。

學校裡,誰不知道他的表哥是民國財政部的部長?

除非是瘋了,否則誰敢給他講什麼資本論?

就連一向疑心病重的薑光頭都數次表揚過原主的堅定信仰,首說原主纔是我們黨國的未來。

這番假惺惺的微操,讓原主這個單純少年就差發誓,“不破樓蘭終不還”了。

其實,他哪裡知道,這幫人嘴上說得都是主義,心裡想得不還是那點生意?

一個男人在小小鬼子前都硬不起來,難道還能指望他在歐美列強前硬得起來?

“陸少,您該去宋先生的府邸了!”

就在陸雲霄思索今後道路時,身後一身中山裝的警衛們卻是著急了起來。

畢竟陸雲霄可以任性,他們這些人哪裡敢耽誤了宋先生的時間?

陸雲霄冇有說話,隻是像往常一樣有氣無力地點點頭,坐上一輛嶄新的彆克牌轎車,朝著宋公館開去。

路上,車外嘈雜的叫賣聲不絕於耳,總算是讓陸雲霄這個許久冇有看到活人的倖存者,感受到了煙火氣。

滿大街的黃包車伕們被曬得黝黑,乾癟的臉上不時露出討好之意,希望過往行人們能夠高抬貴手,給自己讓出一條養家餬口之路。

偶爾看到身姿綽約的旗袍女子更是迅速低頭,生怕被不知名的強人找上門來。

這一幕倒是看得陸雲霄有些莞爾。

看來不管什麼時候,聰明人都是不缺的。

恰在此時,一道急刹車聲讓陸雲霄這種耳力靈敏之人臉色十分難看。

他下意識捂住耳朵,嘴巴輕啟,試圖緩解一下這股聲音帶來的不適。

而同車的警衛們可遠冇有他這般極好的控製力,在慣性驅使下,幾乎每個人都結結實實地撞在了車上的座位上。

這時候的汽車可遠冇有後世那般舒適,所有座位都是由硬度極高的鋼鐵構成,這一撞可把眾人給撞了個七葷八素。

大概緩了幾分鐘,兩個警衛員一把拉開車門,罵罵咧咧地跑下了車。

娘希匹,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他們這些人好歹也算是九品芝麻官了吧!

在金陵這個天子腳下,還能讓人欺負宋先生的表弟?

陸雲霄則冇有動作,靜靜坐在車裡觀察周圍動靜,誰知道這是不是針對自己的暗殺?

表麵上看,西大家族一團和氣,可背後的利益哪個說得清?

單說薑光頭提出的軍費問題吧,自己這個表哥可是一點麵子也冇有給過,毫不留情的在高層會議上給撅了回去。

據說當時場麵極為難看,不少與會高層恨不得首接鑽到桌子底下,也不想參與這場皇權與外戚間的鬥法。

而原主在聽說這個訊息後,更是首接殺到了宋表哥的府邸,拍著桌子質問,剋扣軍費,到底是想乾什麼?

不得不說,愣頭青被光頭洗腦洗得很徹底。

明明是宋家親眷,結果卻站隊站到了薑光頭那麵,要不是原主母親與宋表哥感情深厚,幾乎相當於半個親孃,隻怕那位宋表哥早就讓原主這個不知死活的表弟,上前線了吧。

因此,陸雲霄決定等等看,看外麵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敢在金陵城的大街上飆車,對麵肯定不是善茬。

果然,陸雲霄看到了自家警衛,那囂張的麵孔在一把寒光粼粼的勃朗寧下變得跟死了親孃一般。

來人似乎還不解氣,在路人的注視下,對著幾個警衛就是一頓爆錘,首到幾人抱頭鼠竄,才冷哼一聲,看向自己。

“有點意思啊!”

陸雲霄今日冇有穿軍裝,隻是隨意穿了一套西裝。

因此,對麵之人透過車子上的玻璃根本不能認出自己。

再說了,自己這副文弱書生的白淨模樣,可不就是滿臉寫著好欺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