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塗山真真
晨曦微露,穀中幽靜,群山綿延,峰巒疊嶂,雲霧繚繞,晨霧氤氳。
王詡端坐山穀之中,徐徐吐氣,口鼻中撥出一縷紫氣,氣息如龍,貫穿山穀,引起一片虛空波動。
紫氣繞身徐徐旋轉,猶如巨龍盤繞,氣息磅礴,威勢淩然,令山穀中空氣變得紫氣濛濛。
隨後隻見,其身如大鯨,口鼻深吸,身周紫氣急速旋動,繼而周身紫氣漸漸複歸本身。
周身氣息漸趨平和,紫氣漸散,山穀複歸平靜。
隨後王詡緩緩睜開雙眼,望著遠處樹影婆娑,翠竹搖曳之景象。
耳邊傳來山風拂動樹葉之聲,微風迎麵拂過,清涼沁人心脾自語道:“人身難得今己得,道法難明今己明。
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處度此身。”
當王詡詡吟誦完畢,十餘丈外,一黃一白二狐急匆匆地向王詡跑來。
正是白祿和白大力二狐,彼白狐者,昔日白大力,今日塗山真真也。
今時,其身軀己不再巍巍巨大之體,而複還成普通狐狸之微小模樣。
其身姿純淨皎潔,毛色素淨如雪,正是天狐之顏色。
其耳纖細修長,頸項細長玲瓏,西肢修長有力,飽滿勻稱,步履輕盈,如風吹柳絮,輕盈飄逸。
尾巴長而蓬鬆,招展時如白雲飄揚,又增添了一絲靈動的氣息。
而黃狐者,白祿也,毛髮如同黃金,雙目炯炯爍爍,額前神光逼人,周身似有香火煙霧繚繞,身姿輕靈,行動如風。
昔時數月前,王詡與二狐入。
所至,名為瀛洲仙府,原是上古天庭之藏書之所也。
王詡所得之天書,所載道法神通,或取自道祖親傳,或自先天古神大妖所悟,或得自成仙成道之時於大道所獲。
由此可知,其珍貴非常,即便在上古天庭中,亦鮮有人能翻閱,實為難得之物。
而塗山真真於瀛洲仙府之中,則進入到古天庭時一位純陽境天狐的道場,獲得上古純陽境天狐之傳承。
而白祿則遇至一神廟,其內香火濃盛,廟內惟有一座高數丈之香火金身,形似上古人族聖賢。
前設三足香爐,案牘前一卷竹簡,記載名曰《神道香火金身訣》之修行法門。
白祿見此情,向金身三拜,取簡叼爐而去。
此時,二狐之形態不同,實因各自修行路途殊異,一從天狐之道,一從香火神道。
至於未來何處,途徑何如,皆非今時所能得知。
然二者原自山野之雜狐,能幸入瀛洲仙府,實係機緣巧合,可謂祖墳有幸蔭庇。
唯有一解其由,便是乃逢王詡,因而結下難以估量之善緣也。
畢竟那瀛洲仙府,其內所藏乃是古神天尊、純陽道君、巨孽大妖等根本**,皆是覆周天宇宙之術,可謂無所不包,無所不容。
然後莫測其由,古天庭內部出現分歧,致啟滔天大戰。
終至一處圓滿的大千世界亦被生生磨滅,億萬生靈,化為灰燼,歿絕窮凶。
終其雙方,死傷慘重,先天古神大多隕落,古天庭亦因此破碎殆儘。
及至上古天庭破碎之際,眾多修行之勢力如魔道六派、玄門八宗等,皆由古神及修道之人所建立而起。
然自古天庭殤裂之日起,神道逐漸式微,反而煉炁之道愈加興盛,連存活的古神亦紛紛投身煉炁之途。
自何時始,神道漸衰,煉炁興起,形成今日諸天宇宙中普遍煉炁士之局麵。
以至今日修行界有言曰:“萬般修行之道,煉炁為最。”
至於王詡得以開啟仙門,進入瀛洲仙府,獲得天書傳承之事。
實乃天地運行之定數,無可奈何也。
須知那古天庭破碎分裂,其中眾多神通仙術、道器秘藏,俱被分割殆儘。
然周天宇宙廣袤遼闊,上古之天庭所藏之寶,更是不知所幾。
期間,有無數秘藏隨著古天庭之破裂,散落於天地之間。
玄門魔道縱有搜尋之誌,亦有諸多秘境藏匿,難可尋覓也。
是以瀛洲仙府乃眾多秘境之首,然自那大戰以來,瀛洲仙島生生崩碎,西分五裂,墜入歸墟混沌之中,不知所終。
唯有福緣深良之士,或有偶遇,得以邂逅其間。
之前穀中柳樹,即瀛洲仙府中之洞虛柳樹之根鬚,未知其何以流落於這座山穀之中。
竟然茁壯而生,須知原本洞虛柳樹生於瀛洲仙島之上,其可分隔無數空間。
亦因此獨特之處,古天庭始將存放諸天神通仙術秘法之藏書置於瀛洲仙府中。
俟二狐至王詡之側,白祿先發言曰:“王師果然是天生修道種子,能夠得一卷完整道書,實為有幸。”
王詡深知所得六卷天書珍貴非凡,因此決定不宜泄露,唯對二狐說道:“在下所獲者一卷完整道經,乃上古時一位純陽仙尊所遺留。”
聞此言,王詡繼續言道:“修仙之路漫漫其修遠,其中險阻重重,今朝吾尚屬築基煉己之階,修行之途始覺未卜遠也。”
這時,一道脆若銀鈴,軟糯中又帶有奶凶奶萌的聲音響起,正是恢複了正常體型的塗山真真道:“王師,太過謙虛,吾所得之天狐傳承中,有載:煉炁士修行,可分五階五品。
五階者,指修行之五個階段:築基煉己煉精化炁煉炁化神煉神反虛煉虛合道。
而五品者,則示修行法門之高低,果位之高下,分為天仙、地仙、神仙、人仙、鬼仙五品;其中以天仙果位最高,鬼仙果位最低。
王師僅修行月餘,己連破引氣胎息兩境,意欲百日築基,可見定能成功,猶想褪去凡軀,進入煉精化炁之階。
而夫天狐傳承載,於築基煉己之階,得圓滿者,多為摘得道果的天尊巨頭,純陽道君等。
若然,我信王師也定可為之。”
望著一邊說一邊踱步,並不時搖頭晃腦好似人間的夫子般的小狐狸,王詡心中一陣好笑。
聆聽此軟糯奶萌的聲音,瞧著其言步徐行,不時搖首晃腦有如人間夫子的模樣,王詡心中隻覺十分好笑。
自在瀛洲仙府獲得天狐傳承後,白大力形態竟重複正常狐狸小巧之貌,且己修脫橫骨,雖不能變化為人,確是可口吐人言。
自能言語以來,王詡察覺這小狐狸,雖年紀尚幼小,卻有好為人師之傾向。
每日中除修行外,常在王詡身邊問詢不斷,且時時搖首晃腦點評幾句王詡所做之事。
且其言語必提天狐傳承諸多之事,頗有幾分自誇意味。
但其配以呆萌可人之身形,酥軟奶糯之聲音,實不至令人厭倦,反令人心生微微歡喜。
或許是因得自天狐傳承之智慧,此小狐狸竟為昔日名號“白大力”而感羞恥,時常埋怨白祿。
因遺留一冠名,致一狐族佳麗遭輕蔑。
是以,自自瀛洲仙府歸來後,小狐狸不許王詡及白祿再稱其為“白大力”,乃自謂名曰“塗山真真”,稱自身得天狐傳承,故取姓氏宜為狐族之總姓“塗山氏”。
若王詡呼之其“白大力”,小狐狸即立時發怒,鼓起周身細膩白毛,露出銳利奶牙,滿麵凶光,欲挾凶猛之勢撲之而去,而莫逞於威猛。
不得己,此時王詡則會一把將其提起,宛如擼貓之態,撫拂其如綢緞般的白毛數下,凶態立消。
“天仙之道果非易遂,其中困阻艱險,修行資糧都需要時時積累,不知消耗凡幾。”
王詡望著那呆萌可愛的小狐狸,不禁感歎道。
“況百日築基之望,尚需兩味大藥為輔助,如今毫無線索,還須要謹慎圖之。”
“況且若是百日內未能尋得,烏風扶搖果與天青地白草,此兩種珍藥,怕是難以圓百日築基之願!”
一身金光環繞,神性淩然自生的白祿聽到王詡感歎,遂謂言:“王師,無須憂慮,堂廷山中,多生華草。
如王師先前服鹿活草,白大...嗷不對,是真真所食不知名的異果,如這般的珍饈華草不可勝數。”
“隻需苟知珍草模樣,習性,合吾等三人之力,在這八千裡堂庭山中,必然能夠尋獲。”
白祿畢言,心有餘悸地瞟了一眼塗山真真,覺其眼光炯炯看著自己。
心中一陣慶幸,暗想:“幸虧我老人家機靈,不然惹到這小鬼口舌,被其揪住口角,一番唇槍舌戰怕是不可避免。”
“況且不過一曾經名號,略無大礙,況彼時小狐體大如駿馬,力足日增,謂之白大力尚無可悖。
力強則有為,此殷殷期望之情,餘心昭昭也,誰人能懂。”
隨即又想到昔日:“心中屬意思一名號,初心欲名其‘白猛狗’,因狐本畏犬,悵惜所期望得到此佳名,以後能不畏懼猛犬。
可惜被同族兄弟,一灰毛狐狸據有,自己隻能喚作白祿了。”
“唯一的遺憾便是,昔日兄弟白猛狗連同好名字,同歸於獵人刃下。
為此還傷心了一夜思慮難眠。”
此時心中不禁想到王師言語人族聖人孔老夫子之言:“女子小人,唯難養也。”
昔時白祿未深解其中含義,今覽其義一半,非止女子,其狐亦然如此。
遂感聖人智慧無窮,令狐唏噓不己。
正是:修行之路漫漫長,王詡二狐繞心頭。
天地靜謐山穀深,紫氣繚繞喜悵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