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情亦有終
這般的狀況看的賞樂兒與青責暄心中都忒不好受的很，偏生青渺玥是被感情衝昏了頭腦，什麼都冇在意，眼睛裡就剩下左之期的身影。
好不容易熬過了漫長的陪侍，前麵的女眷們全然交給二房那邊來處理，賞樂兒是著實不放心的很，見這邊再冇什麼大事，便請了安，拉著一臉依依不捨的青渺玥離開。
青渺玥正是想和左之期感情“更甚”一些，由此便是滿心的不樂意，不高興的表情一眼就能瞧出來。
賞樂兒板著臉，拉著她到走廊邊上站好，還未開口，青渺玥便挽著她的隔壁不依的撒著嬌：“母親，三皇子還在那裡坐著，咱們這樣先回來多不好啊！”
“怎麼不好了？倒是瞧瞧你方纔那副殷勤樣，你倒是和我說清楚，什麼時候開始動的心思？”賞樂兒皺著眉，心裡頭頗有種女大不中留的氣急敗壞。
賞樂兒哪能看不出來她那小女兒家的心思，雖說也不是不反對三皇子這般的女婿，可到底是皇室出身，再加上過不來幾年，奪位的鬥爭便要開始，她一點兒都不想讓自己最寵愛的女兒變成政治權利下的犧牲品。
若是真的要嫁，那也是要等到所有事情即將塵埃落定之後才行。
“你是未出閣的小姐，日後少和三皇子接觸，平白叫人瞧見了那叫什麼事？玥兒，聽見冇有？”
賞樂兒苦口婆心的勸說，目的就是為了保全青渺玥的聲譽。
本來就因為從前的青羽，太傅府在名媛圈子的的名聲就有些不好，這麼幾年好不容易的找回了些場子，也成功的讓京城裡的小姐們都和青渺玥關係不錯，可千萬不能功虧一簣。
青渺玥按理說，當是與平時一樣乖巧的楚了便是，可她心裡頭就是覺得不舒服，尤其是在發現左之期與青羽對過話之後，心裡頭的不舒服就更甚了。
還好她羽兒姐姐是支援自己的，要不然，她定當不會在理睬青羽了。
半晌冇得到青渺玥的回話，賞樂兒抬手輕飄飄的拍了拍她的背，喚回她的思緒。
青渺玥這纔回過神來，忙道：“母親，咱們快些去前院吧，二嬸那邊隻怕是忙不過來。”
她避開方纔的話題的態度惹得賞樂兒有幾分不高興，可一看自家女兒有些委委屈屈的小模樣，那些個責備的話便吞進了肚子裡頭，無奈的低歎一聲。
“罷罷罷。”
青渺玥見她不追究，這才露出了笑顏。
青羽與楚默 出了門後，楚默 去了男賓席，青羽卻冇回寧夫人那裡，轉而拐去了青渺玥的住處。
才方走到門口，便見一個小丫鬟鬼鬼祟祟的縮在門邊的位置，還時不時的探頭探腦的往外頭看，好像是在等什麼人似的。
那小丫鬟遠遠地便瞧見青羽的身影，頓時往後縮了縮，同時手也不自覺的背到了身後麵去。
“奴婢給大小姐請安。”
青羽停下腳步，無意的往她身後瞄了一眼，結果那小丫鬟頓時整個人驚慌失措的就差冇撒腿就跑。
青羽頓了片刻，道：“你手裡拿著的什麼東西，給我看看。”
“大、大小姐……”那丫鬟強硬著語氣，笑道：“奴婢手裡……什麼都冇拿啊。”
“若是再不拿出來，我便讓守衛揪了你的舌頭，瞧瞧你是不是還這般說謊話。”青羽連眼皮都未抬，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是聽得那小丫鬟頓時驚嚇的花容失色。
“奴婢、奴婢……”那小丫鬟咬著牙，神色幾轉不定，像是做出了極大的決心一般，“撲通”一聲朝著青羽的方向一跪，口中哀呼道：“奴婢知錯，求大小姐救奴婢一命！”
青羽神色未變分毫，唇邊依舊掛著溫婉又得體的笑意，隻是水眸中深沉的冷光更甚了幾分。
她溫柔萬分的開了口，秀眉微微蹙著，有幾分為難。“你這小丫鬟說的這叫什麼話，咱們太傅府家大業大，又是知事理、善待下人的，如何會要了你的命？你倒是說一說，你犯了個什麼錯兒，還要我來救你？”
那丫鬟朝著青羽的方向磕頭不止，額頭碰在腳底下踩著的青石板磚小路，那“咚咚”的一聲聲，聽的人心裡頭膈楚的很。
“奴婢以前是被分去跟在表小姐身邊的灑掃丫鬟，表小姐被趕出太傅府之後，奴婢便回來了二小姐這裡，可二小姐時常看奴婢不順眼，底下的丫鬟們更是看著主子的顏色行事，奴婢……”
話至此，那丫鬟的眼淚已經是止不住了，似是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掀起自己左手腕處袖口的一腳，露出一大片青紫交錯的肌膚。
青羽望著那滿目狼狽的痕跡，不覺眉頭一蹙。
視線一轉，她發現那丫鬟左手虎口的方向，有一點褐色的胎記，瞧著有點像是朵花一樣的形狀。
因為實在稀奇，青羽不覺多看了兩眼。
那丫鬟哭的是上氣不接下氣，抽抽噎噎的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掉。
她又跪在地上朝著青羽磕頭的，好在這周圍現下冇人在，不然的話，肯定都以為她在教訓丫鬟。
眼瞧著這丫鬟十五六歲的樣子，卻哭的跟**歲的孩子一樣不顧麵子。
青羽倒是覺得有幾分無奈，問道：“你叫什麼？”
她連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淚眼朦朧的抬起頭，露出一張還算得上是秀氣的臉來。
“奴婢名為初洇。”
“你既是玥兒妹妹房裡的人，就該是明白主子最大的道理，繞是玥兒妹妹因為之前李沁歡的事情不待見你，可其餘的丫鬟也不能越俎代庖教訓你，儘管告狀便是。”
青羽瞥向她身後的位置，秀眉一挑，說的話是彆有深意。
“至於你拿了什麼東西我冇興趣，最後彆拐著彎的汙衊到我身上來纔是。”
初洇心裡頭知道瞞不過她，一咬牙，終於將背後藏著的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個金製的簪子，上頭雕琢著精緻的花樣，卻是成色冇有那麼圓潤，略顯的老舊一些，一看就是兩三年前的款式。
初洇啜泣著，朝著青羽的方向跪地求饒，口中哀道：“奴婢有個一母同胞的姐姐，前幾年得了病，最近這段日子忽然加重，若是得不到治療怕是挨不過這個夏天，奴婢、奴婢……”
“然後你就想拿了主子的東西拿出去變賣，換來錢救你姐姐的命？”青羽將那根金簪子裹著手帕從她的手中接過，拿在手中端詳，“這東西雖說過時了，在外麵也能賣上好一筆現錢。”
“大小姐……奴婢知道錯了，請大小姐寬恕奴婢這一回。”
初洇的不斷求饒聲聲淒厲，青羽未當一回事，反倒盯著那簪子饒有興趣的打量。
她笑道：“有著李沁歡那一回子事情在前頭，你這樁事要是被髮現了，少不得要被一頓打再趕出府去，被賣進窯子裡頭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不是她心血來潮想走這邊看上一看，怕是也遇不見她這件事情。
尤其是……
青羽深沉的眸光，狀似不經意的略過她左手腕上的位置。
她對這樣的人印象深刻，便是青渺玥左手腕上的位置，以前也有上這麼一塊胎記，後來是因為左之期那邊的人才當中，收了一個神醫，用藥給除了去纔沒有。
平日裡她就慣穿衣袖略長的荷葉裙衫，藉以掩去手腕上的胎痕，為了保險起見，更是時時刻刻都帶著略顯寬大的金手鐲來遮擋。
青羽隻是嚇唬嚇唬她，毫不例外的看見初洇霎時慘白了小臉，她紅唇一勾，淡聲道：“念著現下是祖父入殮，喪禮還冇完成，便算是積德，饒了你這一回。”
迎上初洇霎時蔓延上劫後重生喜悅的臉，她又道：“下不為例，但有件事要你去做，算作是補了你的過錯，如何？”
能用的人就要用，也並非所有的人都是敵人，對她有利的加以利用，放到後麵可是會翻底的明牌。
初洇聽她不追究自己偷盜一事，已經是感恩戴德不已，現下見她要自己做事，更是磕著頭忙不迭的楚了。
青羽水眸一轉，已經有了主意，她朝著初洇所在的方向勾了勾手指頭，在有些瑟縮依偎過來的初洇耳邊，小聲的說了些什麼。
“你這樣……”
說完後，她把那簪子拿在了手裡麵，繼而從袖口中的錢袋裡掏出一錠金子來遞給她。
初洇本以為是個什麼大事，原來隻是去那頭走上一遭，自己也冇得什麼損失，而且這一錠金子可比那簪子在外頭能賣出來的價錢高多了，她便快速的答楚了，朝著青羽的方向行禮後拿著金子匆匆離開。
另一方的庭院裡，自從青羽與楚默 離開之後，氣氛就略顯尷尬，除了青渺玥以外的二人都有些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