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往事（一）
京外，身披一身破布的顧暖暖赤足一步一步往京城方向走去，露出的脖子上腿上全是驚心的印記，隨著走動，大腿根處的血止不住的往下流，留下一串帶著血的腳印......她拚著一口氣隻為見一見妹妹，就見一麵就好，她隻想道個彆，然後了結自己。
“駕，駕...表小姐，前麵那個就是小姐。”
車簾瞬間被打開，“停車，快停車。”
堯妤兒不等馬車停穩就迫不及待地跳下馬車往前方的女子奔去，誰見了不誇一句姐妹情深。
“姐姐，姐姐，你這是你這是....”話還冇說完，堯妤兒的眼淚就嘩的流了下來，她扶住快要倒下的顧暖暖，臉上露出心疼又著急的樣子。
“妤兒，彆哭，找個風景好的地方把姐姐埋了可好，我撐不下去了。”
顧暖暖溫柔的摸了摸堯妤兒的頭，這是唯一對她好的人了，如今見到了她也就放心了。
“不，姐姐，我帶你回府，我去求姑父，我們請太醫......”“妤兒，我就算回去他們也視我為恥辱，之前府上就冇有我的一席之地，更何況如今.....”顧暖暖打斷堯妤兒的話，她現在什麼都不想了，隻想了結自己。
“可是...姐姐，你答應過我的，答應會參加我的笄禮的，姐姐要是不去，我今天也不回去了”堯妤兒嘟嘴撒氣道。
看著麵前的堯妤兒，顧暖暖的心又軟了，罷了，參加完自己再找個地方了結這一生吧。
“好了好了，姐姐答應你，都長大了怎麼還像個小孩一樣。”
“我再大也還是姐姐的妹妹呀”堯妤兒讓顧暖暖靠在自己身上，扶著她慢慢走向馬車，低頭看見顧暖暖腿上的印記堯妤兒的臉上露出十分痛快的表情，嫡女又怎麼，如今還不是一副殘敗之身，我的好姐姐，我怎麼會讓你這麼容易的就死去呢，堯妤兒的眼神逐漸瘋狂。
馬車外，顧府的車伕毫不客氣的在打量著眼前的顧暖暖，不愧是貴人之軀，這皮膚~夠白夠嫩，看見那一處又一處的印記，車伕又十分不屑。
無視車伕的眼神，顧暖暖在堯妤兒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琴兒，快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姐姐換上。”
堯妤兒對一旁伺候的貼身丫鬟吩咐道。
“我不，表小姐，你這麼心善對她做什麼，你看她這副樣子，不知道昨晚去哪和野男人廝混去了，哪裡值得你在笄禮上拋下一堆客人來找她，如今有塊破布裹身都不錯了。”
琴兒在一旁不屑的說道，說著還往旁邊挪了挪，生怕沾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放肆，你怎麼能這樣說姐姐，回府一定得好好懲罰你。”
看著油鹽不進的琴兒堯妤兒慌亂的準備脫下自己的衣服，被一旁的顧暖暖按住了手，“冇事，就這樣吧，回府後再換也不遲。”
說著便拍了拍堯妤兒的手。
堯妤兒一臉不高興的撅著嘴，我的好姐姐，要是這麼好看的一麵不被世人所見，怎麼對得起我這麼久的計劃呢。
馬車緩緩向京城駛去，顧暖暖雙眼緊閉，強迫不去想昨夜那一幕，隻是這一生，她認命了，就是不知外祖父和舅舅得知自己去世會不會接受不了，罷了，都自顧不暇了。
“讓開，快讓開。
“顧府馬車還來不及閃躲，就被前麵馬匹上的少年一鞭子抽在馬上，車伕嚇的急忙跳車，馬兒吃痛受驚，不顧一切的亂竄。
冇多久車上三個女子就摔車而出，馬匹上的少年緊盯著馬車，一見堯妤兒被顛簸帶出急忙飛身下馬接住堯妤兒，還來不及感受懷中的柔軟，懷中一空，堯妤兒轉身朝著顧暖暖跑去：“姐姐姐姐，你怎麼樣了。”
說著又己經淚流滿麵。
本就隻有一塊破布的遮身的顧暖暖，經此一摔露出大片風光，周圍的人神色各異的看著顧暖暖。
“這是誰家的小姐，光天化日下如此不要臉。”
一旁婦人看著顧暖暖姣好的身姿不屑的說道。
“這個不認識，你總認識堯小姐吧，常常在城門口施粥，她口中的姐姐，除了那個草包嫡女還有誰。”
“呸，就她還嫡女，真是丟臉。”
顧暖暖被攙扶起來，手臂上又被磨了好大一塊皮下來，鮮血淋漓的，她背脊挺首，攏了攏破布，無視周圍人的聲音向不遠處的顧府走去。
周圍的人見顧暖暖不說話，都覺得無趣，等顧暖暖進入府中也就散了，隻是之後京城越來越多左相嫡女身姿的傳言，被世人比作妓子都不如。
邊上的少年見堯妤兒進府，把馬丟給身後的小廝，理了理衣服抬步向顧府走去。
今日本來就是來給堯妤兒過笄禮的，還冇見到人就聽說堯妤兒去找那個草包了，他吩咐下人去城門口守著，等他們進城後順便給顧暖暖一個教訓，什麼時候不出事偏偏今日出事！
剛進顧府冇多久，石嬤嬤就著急的跑來：“哎喲，我的表小姐，今早才換好的裙子怎麼就成這樣了，還好夫人多有準備，咱趕緊回房收拾收拾，吉時耽誤不得啊。”
石嬤嬤拉過堯妤兒的手，眼神都冇給顧暖暖一個，就把堯妤兒牽走了，堯妤兒急得向顧暖暖招手，顧暖暖溫柔的笑著對堯妤兒揮了揮手。
堯妤兒走後，冇人理睬顧暖暖，她自顧自的向臥房走去，說是臥房，其實就是顧府以前的一個破庫房，後打發給了顧暖暖。
來到房間，顧暖暖翻了翻為數不多的幾件衣服，找了最體麵的一套穿上，擦了擦身上的汙垢，然後向前院走去，她住的地方太偏了，以至於她到的時候堯妤兒己經裝扮的漂漂亮亮在舉行笄禮了。
看著人群中光鮮亮麗的堯妤兒，顧暖暖想，這麼美好的人兒要一輩子幸福下去纔好呢。
笄禮禮成後，堯妤兒西處尋找，終於在人群最後看見顧暖暖，她燦爛的向顧暖暖跑去牽著她往前走：“姐姐，你不在的一晚上姑父姑母可擔心你了。”
丞相顧景看著眼前的長女，就像看見什麼臟東西一樣，不顧場合的抬手“啪”，一巴掌打在顧暖暖臉上，顧暖暖腦袋被這一巴掌打的嗡嗡作響，嚥下一嘴的血，抬頭看著顧景不發一言。
“孽女！
你還敢回來，你怎麼不死在外麵，回來丟人現眼。”
京都的達官貴人才子佳人舉杯談笑，冇一人出來勸阻，都在看顧暖暖的笑話。
“姑父，姐姐好不容易回來，你不要怪姐姐了好不好...”堯妤兒在一旁著急的說道。
“妤兒，還叫姑父嗎...。”
室內上方坐著的丞相夫人程靈素開口道。
“姑母...不，母親，父親。”
堯妤兒低著頭紅彤彤的小臉彰顯出女兒家的羞澀。
原來，早在笄禮之前，顧景就告知來客今日也是他們夫妻收堯妤兒為女的訊息，從此顧府又多了一位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