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秦赫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一臉彆扭。

“就是娘娘每回讓臣捎的銀子並不多,少則二三百兩,多則四五百,微臣覺得這實在有些折辱娘孃的身份,便隻得私下裡給添了些。如今微臣的那點私房幾乎都要掏光了,實在是貼補不起了……”

從前他並未識破宋蘊錦這拙劣的伎倆,以為她的日子當真難過,故而憐惜她的處境,每回都推了她給的銀子,自掏腰包。

誰料她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隻為了哄騙自己拿錢。

乾元帝聽得目瞪口呆,也出離憤怒。

堂堂一介寵妃竟窮到要靠外臣私下掏錢去貼補孃家?

置朕與皇後的臉麵於何處?

寧婕妤她這是對朕不滿嗎?

還有朕的臣子,何時成了他們宋家予取予求的冤大頭了?

宋家都已經被貶為庶民了,還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

莫非他們還不死心,真想做些什麼?

乾元帝一時心緒起伏,臉色變幻莫測。

秦赫垂首靜立殿中,仿如老僧入定。

似乎過了很久……

乾元帝平息了胸中的怒火,平靜問:“寧婕妤今日給你的荷包可還在?”

“回陛下,在的。”

秦赫毫不猶豫,雙手呈上。

“打開。”

“是,陛下。”

見到荷包裡那輕飄飄的三張百兩銀票,乾元帝“嗬嗬”冷笑兩聲。

“日後寧婕妤若再找你替她往孃家傳話,你不必應承,就說是朕的意思。這些錢你就拿去飲茶喝酒吧,且當是寧婕妤賞你的辛苦費了。”

說罷,將手中的毛筆一擲,“德全,去傳朕的口諭,寧婕妤行事無狀,衝撞聖駕,禁足三月,無召不得出瑤光殿。”

“奴婢遵旨。”

一旁始終像個木樁似的德全公公,彷彿冇看見秦赫一樣,徑直從他身邊快步離去。

“行了,你也彆杵在這兒礙朕的眼了,快去當你差吧。”

最後乾元帝擺擺手,巴不得將秦赫快些打發走。

“謝過陛下,微臣告退。”

走出承乾殿後,秦赫冷峻的麵容上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他已不動聲色地在陛下心裡紮了一根刺,端看寧婕妤和宋家何時觸到這根刺了。

秦赫在下朝前,德全公公私下又來見了他一麵。

暗中塞了他五千兩銀票,說是陛下賞的。

與其說是賞銀,不如說是補償和封口費。

秦赫一點就透,當即回了陛下想聽的話,讓德全公公回去覆命了。

回到明瀾院用晚膳時,秦赫將五千兩銀票交給了沈鳶作家用。

“哪來的這麼多銀子?之前每月家用不過五百兩,這次怎麼突然翻了十倍?”

秦赫挑著重點,將五千兩的來龍去脈不加隱瞞地告訴了沈鳶。

他心知沈鳶十分介意宋蘊錦一事,故不希望讓她再生誤會,否則他完全可以繼續與宋蘊錦虛與委蛇,不必這麼早撕破臉皮。

沈鳶這下是真的震驚到失語。

狗世子何止是覺醒了,他簡直是黑化了呀。

瞧那眼藥上的,完全是教科書級彆的。

換作她是乾元帝,宋家不死也得再脫層皮。

如今沈鳶更好奇了,究竟宋蘊錦與狗世子之間發生了什麼?居然讓秦赫從一個深情舔狗化身黑蓮花,想想就覺得好刺激。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狗世子及時止損了,這纔是最大的收穫。

原本她以為改變秦家人的命運會很難,可按照這架勢發展,根本就不用自己多出力,秦赫他自個就能把它掰回正軌。

這道理就跟浪子回頭一樣。

浪子若不肯回,一百頭牛都拉不回;浪子若肯回,一頭牛都用不著。

如此一想,突獲橫財的沈鳶便更高興了。

她高興了,狗世子自然也高興。

於是晚間洗漱過後,直接將人一把扛起扔到榻上,翻來覆去又將沈鳶折騰了個遍。